李重元又一次来到了听春雨,这次却见到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知道来的人是李重元后直接跪倒。
“朱雀七宿之井木犴见过陛下。”
李重元接手二十八星宿的时候,曾听柳何年讲过。
井木犴是他安插在多婆罗的耳目。
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井木犴都是第一时间飞鸽传书。
如今井木犴亲自回来汇报,李重元立刻明白,准是多婆罗那边有了状况。
“起来吧。以后私下相见,不必行此大礼,就当我是你们阁主就好,或者你随着他们叫也行。”
井木犴搓了搓手,“那以后我也称呼陛下为公子吧。”
“好。你一直在多婆罗国,这次突然回来,应该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吧。”
“回公子,先前阁主传书给我,让我以后多婆罗的事情到京城的听春雨找公子,这次来确实也有紧急的事情。”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井木犴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多婆罗的海军有异动。”
李重元心中一动,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
昨日刚刚在朝堂上提到多婆罗,今日就来了消息,多婆罗的海军有异动。
“你说的再详细些,多婆罗海军异动的意思是,他们要对我大欣朝用兵?”
井木犴点了点头。
“几个月前,他们派出了一艘船,船上载了十八位僧人,最终只有一位返回了多婆罗,还带回了一份盟约。”
“具体内容不详,但绝对与我欣朝有关。打那之后,多婆罗就开始动员军队,现在就连战船也往他们的海港集结。”
“大概有多少军队?”
井木犴摇了摇头。
“军队数量只有多婆罗国王与丞相那个级别才会知道。不过从战船数量推断,总兵力大概在五万左右。”
李重元松了一口气。
“才五万就想侵略我国,会不会少了点?”
口气里多少带着不屑。
“公子,多婆罗的五万海军战斗力恐怕比我们十万人还要强。”
井木犴语声沉重
“这是为何?难道他们一个人能打赢我们两个人?”
“世界上再快的马,也跑不过出膛的火器。你看到了,人也就没了。”
谈起火器,井木犴眼眸中满是黯然。
“火器?什么火器?”李重元十分不解。
沉吟半晌,井木犴才找好了说辞。
“上天入地,避无可避,这句话公子想必听过。”
“听过,是形容穿云刺威力的。”
“公子可以想象,如果五万人马,人手一把穿云刺,那这五万人马的战斗力能有多强?多婆罗人手中的火器,就相当于我们的穿云刺。只不过火器是用火药击发的,所以叫火器。”
李重元总算明白,可心中也相当震撼。
当年幽冥神教只有三把穿云刺,就将武林搅得天昏地暗,若这五万多婆罗人带着火器攻打欣朝,大欣国危矣。
“可有破解之法?”
井木犴长叹一声,然后说道:
“最好的办法是同样出动海军与他们对抗,可是我们没有。当年我曾建议过,可是没人在意。现在的下策是用船只装满石头,然后沉在自家的港口,让他们不能靠港。”
李重元听完心心中好像被压了千斤重的石头,那些沉船沉在了他的心海里。
又是那些不作为的官老爷。
“若是我们也造船,造军舰,多久会有他们的规模?”
“我们的国力没有问题,可是没有造船的人才。再有,没有火器,船造好了,还是没有战斗力。”
“别人有的,我们大欣国一样会有。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东西都是从无到有的。”
李重元充满信心。
“公子,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人。天机阁青龙七宿中的尾火虎,在我们师兄弟当中是最懂火药配比的人。火奔雷就是他自己的独门暗器。”
李重元大喜。
“你是说火器交给尾火虎就可以?”
“对。我师兄最是心灵手巧。我即刻启程回到多婆罗,搞一支他们用的火器回来,让师兄照做就可以了。”
“天机阁真是人才济济,看来,我真要好好谢谢你们阁主才是。”
“既然如此,公子,我们即日启程去黄山听天台拜访柳阁主吧。”
崔颢早就看出李重元今日来时的神态有些不同,明显照前段时间眼神活泛。
“就你这个猴崽子鬼机灵。不过现在还不行,有些事情还没安排好。”
回到皇宫,李重元心情大好。
他似乎看到了欣朝君临天下的希望。
只要人员调配得当,实现起来并不如何难。
想到人,李重元不由得一阵头疼。
彭秦自裁,已经死了两日,至今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接替他的位置。
宁无锋是最终的人选,可是他现在还不具备这个资格。
镇抚司都指挥使一职空缺。
这两个都是与皇权密切相关的,人员马虎不得。
崔颢头脑灵活,对自己也很忠诚,担任都指挥使问题不大。
其他的六部空缺,只能等此次官员上奏章,看看有没有出色的人才。
李重元想的出神,旁边桌案上突然有人放了一盏新茶竟然都没有发现。
直到那人出言提醒才恍然大悟。
见是施华年站在案头,李重元稍微有些愣神。
“怎么公子不认识了?”
施华年又如从前般俏皮。
“不是不认识,是有些恍惚。”
施华年神色一暗,知他是想起了阿七。
若是有一天自己也离开人世,他会不会也这般记挂我?
“施华年!”
“在。”
“这是朕喊你的第五声,何事如此痴迷?”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阿七姐姐。公子,若是我有一天也突然离世,你会像想念阿七姐姐那样想念我么?”
“不要胡思乱想了。每个真心待过我的人,我都不会忘,永远不会。”
李重元望着星空中美丽的星星,似乎那就是阿七的化身一般。
施华年咬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抑制住浑身的颤抖,将头轻轻垂下。
不敢看,不敢说。
两个人静静的站着,每个人都不再说话。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那个他们一直记挂在心间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