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个人是您的徒弟。”
李重元端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不过即便我知道了,他也还是死路一条。”
杰摩诃闻言大怒,“你小子是不是找死?”
“大师听我把话说完。他说他叫“杰摩诃”,还要收我做徒弟,我当然愿意啊。可是他又当着众人的面说要让我的女伴去陪他的老祖,这不是败坏老祖的声誉么?”
杰摩诃一声冷哼。
“这小子外出招摇撞骗也是常有的事儿。”
虽然仍是一脸怒容,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冲。
“我当然不能允许他胡乱攀咬。结果他又说作为我的师傅,我理应孝敬他老人家,让我将女伴让给他。此等不忠不义朝秦暮楚之人,留在大师身边早晚会败光大师的声誉,我当然想法替大师除掉他了。”
杰摩诃脸上怒气全消,还不住的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对。要是我在,也一定活劈了他。”
提起顾大海,杰摩诃吹胡子瞪眼满脸的愤恨。
不知道是因为顾大海用他的名义招摇撞骗还是经常性的截胡他的女人。
“不过我并没有亲自动手,他是中了自己银针的毒,吃了解药后非但不见好转,反倒七窍流血。”
杰摩诃原本一脸怒容,听说顾大海的死因后,立刻喜笑颜开,连说了三个“好”
解药是杰摩诃给的,也算是杰摩诃手刃仇敌。
李重元本来想借机聊到解药,看看能否从杰摩诃那骗点儿,可是没想到杰摩诃根本没有聊下去的打算。
打又打不过,骗又骗不了,李重元实在不愿意面对这张让人倒胃口的老脸。
“大师,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李重元准备溜之大吉。
“公子且慢。”
杰摩诃的这一句让李重元浑身一哆嗦,以为被他发现了什么破绽。
“能否帮我把账结了再走?”
李重元心中暗骂一句:老狗,这点小便宜也占。
“没问题,大师,您请便。”
杰摩诃高兴的起身离开,路过柜台又让掌柜的给他打了一斤烧酒。
堂堂大师般的人物,这番操作属实让阿七他们大跌眼镜,直呼看不懂。
“公子,得亏你没拜他为师,这样的人实在没品。”
阿七看着杰摩诃离去的背影,满脸的不屑。
“阿七姐姐说的没错,这人简直让人厌烦透顶。不光贪财,还好色。看人的眼神恨不得把人的衣服扒了。”
施华年说的话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几不可闻,脸上连同脖子都一并红了。
“在那院中我曾中了他的暗算,今日再看他的表现,此人大龙象停留在第九重不是没有原因的。器量还是小了些。”
“公子的意思是杰摩诃在武学上的成就也就止步于此?”
许久未曾发声的铁孤烟听到李重元谈起了功夫,立刻来了兴趣。
李重元见铁孤烟开口询问,便笑着说道:“你真是个武痴。平素我们说什么你从不搭茬,谈到武学,你比谁都来的积极。别看现在杰摩诃高你甚多,不出三年,你一定会超过他。”
铁孤烟满脸的不可置信。
“公子真的以为我会有那么高的成就?”
“武学一途在道而不在术。道有成,可补术之不足。道未成,则术力有不逮。杰摩诃属于后者。
铁孤烟品性纯良,加上心无旁骛,所以我说用不上三年便可赶超杰摩诃。”
阿七一听来了兴致。
“既然铁孤烟将来都有这么高的造诣,公子岂不更是高不可攀?”
李准咳嗽了一声,意在提醒阿七不要提公子的武功,怕他会因为功夫全失而心生难过。
李重元淡淡的看了李准一眼,知道他的意思。
“公子我要是能解了毒,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能是我的对手。如果解不了,那我就造一个天下第一。”
说这话时,李重元眼里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说一句:
真他妈牛逼。
“公子,要不我们去伽楞山找你师傅吧,没准他能帮你将体内的毒素去除干净。”
施华年还是不忍心李重元从此以后没了功夫。
李重元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丢在桌子上,然后拍拍手,说道:“我当天下第一和我造一个天下第一,本质上没什么分别。所以,京城。”
李重元潇洒的走出了酒楼牵着自己的马儿一路前行。。
道路两旁街铺林立,偶尔看到什么稀罕玩意儿,李重元只是看了两眼,觉得对了胃口,便拿起放在身上。
李准赶忙上前将钱付了。
出了乌州的西门再策马前行二百余里便到了洛州。
此时的李重元反倒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上次回到家后没多久,便被赵王逼着去游历,刚刚出得洛州想要奔赴京城,没来由的自己成了皇帝。
如今回去,自己的身份除了是当今天子,还变成了赵王的亲弟弟。
原本还想着帮赵王洗刷冤屈,转过头来自己亲生母亲的死赵王却脱不了干系。
世间安得如意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李准,阿七,我们马上要故地重游了,驾!”
五个人,五匹马,终于在太阳快落山之前赶到了洛州。
“公子,快带我去你的家瞧一瞧。”
想着马上就能见到李重元小时候生长的地方,施华年有些兴奋的说道。
“不知为何,我现在心跳的厉害,竟然有些不敢回去了。”
已经离开王府十几年的阿七,此刻脸上竟然有些慌张。
铁孤烟倒是脸色不变,依然是一副痴迷于武学的样子。听说自己三年内能超过杰摩诃,铁孤烟更是两耳不闻周遭事,一心专研武学书。
“少爷既然回来,要不要到王爷王妃的墓上去烧柱香?”
李准骑在马背上问道。
李重元不禁苦笑。
这真他妈尴尬了。原本的父亲成大哥,爷爷变成了父亲,这一会烧香我应该怎么叫呢?
“你先领着他们回王府歇息,我去给母亲上柱香便即刻返回。”
李重元含含糊糊的只说给母亲上香。
李准想都没想便领着阿七他们回了王府。
李重元快马加鞭赶到了赵王夫妇的墓地。下马后伫立在墓前,李重元有些发呆。
经过一系列事情后,他已经对赵王有了新的看法。而对于赵王妃,他还是愿意尊称一声“母亲”。
“母亲,儿子只是路过此地,以后再专程过来看您。”
说完李重元准备上马,无意间却发现了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