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在平无奇出现之前,她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如果铁孤烟抵挡不住,她一样会扑上前去与敌人拼杀。
李重元的女人,怎会坐以待毙?
战事终于结束,一度为李重元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那个英姿勃发的男子此刻如天神下凡般站在那里,凡人只有顶礼膜拜的份。
“如果没有宝剑在手,我也很难在四十招之内将二人斩杀,论武功的修为,你现在已经在我之上了。”
“我只是运气好。慕秦时临终之前将他一生苦修传授给我,我才有了如今的修为。”
“重元,你说什么?师傅他…他已经…不在人世?”
林暮云想不到自己寻找了二十年的师傅,竟然已经不在人世。不禁悲痛欲绝。
“对。是我亲手埋葬的。我身上还得了他三十多年的真元。”
“天意,天意啊。你可知道,我师傅他…他是你…唉…”
林暮云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平无奇见阿七与施华年向李重元走来,好像被蝎子蛰了一般,身子立刻弹了起来。
“我先走了,京城见。”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李准,你与铁孤烟将这些人拖出去埋了。阿七,你跟施华年去厨房弄些吃食出来。”
几个人按照吩咐各自忙碌,屋中只剩下李重元与林暮云。
“你现在可以说慕秦时是我的什么人了。”
“他是你嫡亲的外公。”
李重元霍然起身,双眼死死的盯着林暮云。
“你给朕再说一遍。”
“你是我师妹慕九儿的儿子,也就是我师傅慕秦时的外孙。”
这是李重元生平第一次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不禁湿了眼眶。
原来我的母亲是姓慕的。
“当年师傅外出,却始终不见回来,后来听说他老人家在京城出现过,于是我便陪同师妹去京城寻找。”
“在听春雨,她…她…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说到这里,林暮云的脸上满是忧伤,眼里更有一种绝望。
李重元却顾不得他的情绪,只是着急的追问道:“你可知那个男人是谁?又如何确定我是她的儿子?”
“唉!我们在京城住了三个月,却一直没有师傅的消息。有一天师妹身体不适,我请来郎中与她诊治,却被告知师妹是喜脉。当夜我喝的大醉,未料想隔日醒来,师妹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多方查探却始终没有师妹的下落,差不多过了五年,我回到京城。当时我打定主意,如果再找不到师妹,我就了此残生。”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师妹喜欢的那个男人,他告诉我师妹已经过世,留有一子,养在赵王府。于是我便来到了这里,开了这么一个饭庄。”
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这林暮云也是个伤心人啊!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我就是慕…的儿子?”
“对。我没能保护好师妹,让她被人掳走,所以我要替她守护她的儿子。”
看着一生为情所困的林暮云,李重元没有什么话好讲。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而且无人可医,无药可解。
这时阿七与施华年重新准备了一桌酒菜,李准那边也已收拾停当。
“老伯,你这个饭庄沾了血腥惹了人命,肯定是开不得了。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见他们陆续返回,李重元特意转移了话题。
林暮云一脸的苦笑。
他守在这里十几年唯一的企盼就是能见到李重元那酷似师妹的脸庞,以后这个愿望怕是难以实现了。
“我也不知该去往何处。天地之大,好像并没有我容身之处。”
“老伯,我师傅就在伽楞山隐居,正好这里有几个人傀,你可以将他们送去,以后与我师父他们相伴。”
李重元实在不忍心看到林暮云孤苦无依。如此痴情的人,不应该是这个结局。
感情可以没有温度,但是人不能。
“对呀老伯,万老前辈平素最是喜欢热闹,你去了他准保喜欢。再说你还有个好厨艺,他一定会非常高兴。”
李准见林暮云脸色凄苦,便也出声劝道。
“对呀老伯,要不你跟着我们回到京城,与李准还有铁孤烟他们留在听春雨也好啊。”
“华年说的对,我怎么把这件事情忘了。老伯,你跟我回京也可以。”
“我可以将这几个人傀送到伽楞山,然后去京城与你们汇合。”
解决了林暮云的问题,李重元心下稍安。自己也算替母亲为林暮云做点事。
隔日早晨,林暮云与李重元他们洒泪而别。
知道了母亲的身世,这样李重元内心的遗憾稍稍减轻。
特别是外公临终前自己守在他的身边,死后还亲自将他葬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李重元感觉这也是冥冥中老天爷对他的一种眷顾。
“真不知道老伯这一生的坚守是什么。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这关外,如今连这样的一个地方也没有了。”
施华年看着林暮云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或许这十几年却是老伯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也说不定。”
李重元想起过去老伯见到他的时候,眼睛里是带光的。仿佛每一根毛发,每一寸肌肤都带着笑意。
“少爷说的没错,每次老伯见到我们都特别开心。”
“莫要伤感了。如果老伯去京城,我们见面的机会也不是没有。即便他留在伽楞山,公子也会带我们来的。”
“带你们来没问题,不过你们要听我的才行。”
“公子放心,我与阿七姐姐一定会听你的。”
“你呢李准?”
“我命都是少爷的,你说我听不听你的?”
“既然如此,本少爷决定教你们每人一套保命的剑法,我不想再看到昨日那样的画面。”
若不是平无奇及时赶到,阿七三人的命运如何还真说不准。谁能保证今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三人听完一致表示同意。
“既然同意,你们现在就可以管我叫父亲了。”
三人听完,均是一愣。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教你们剑术,你们叫我一声父亲,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