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元带着李准出了洛州一路向北。
“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
“游历么,最重要的是游,至于去哪,无关紧要。”
李重元走在前面,李准提着行李吃力的跟着。
洛州是欣朝的大州,官路修的又宽又直,路上行人商贩往来行走,好不热闹。
突然,前方不远处尘烟四起,马蹄声得得。
李重元抬眼望去,十几匹快马正飞奔而来。
“没听说附近州府设有骑兵,这是哪里来的?”
说话间,那十几骑骑兵从李重元的面前呼啸而过,吓的路人四散躲避。
“咦,奇怪。”
李重元看着远去的骑兵有些发呆。
“怎么了少爷?有什么不对?”
“你发没发现这些骑兵有何不同?”
李准顺着李重元的视线望去,脸上满是疑惑。
“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不就是一些骑兵么?”
“我欣朝从太祖武皇帝立国以来,一直奉行的守土策略是重边疆,轻国内。留在国内的都是些普通士卒。”
“这队骑兵身手矫健,黑衣黑甲,每个人的脸上黑纱覆面,像极了闻名天下的玄羽卫。”
听到李重元的话,李准不住的点头。
“少爷说的没错。黑纱上还有红色羽毛的刺绣,应该是玄羽卫没错。”
李重元更是疑惑。
玄羽卫是皇宫大内的护卫亲军,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皇城内出了什么变故?
“领兵的人品阶不低,看来是京城出了变故。李准,随我回王府。”
说完,李重元带着李准往洛州城内赶去。
玄羽卫领兵之人,共分三阶:
普通校尉头盔上装饰白色头缨;
四位领兵将军头盔上装饰黑色头缨;
唯一的大统领,头盔上的头缨为红色。
此次带头之人,头盔上的头缨正是黑色。
李重元的心中充满疑惑,这次来的人会是谁呢?
主仆二人急匆匆的赶回王府,院内站着的正是刚刚路上看到的那十几个身穿黑甲之人。
那些人分成两列站在廊檐之下,身上满是肃杀之气。
虽然相距甚远,李重元还是感受到了重重的压迫感。
进到客厅,见到一个人黑衣黑甲,长身而立。头盔上的黑色头缨透露着一丝神秘。
那人听到脚步声响起,缓缓转身,两道寒光牢牢的盯在了李重元的身上。
“你可是赵王府世子李重元?”
“正是。不知将军是玄羽卫哪位统领?”
那人眼神中微微透露出一丝惊讶。
“末将前击营统领萧战,参见世子。”
由于甲胄在身,萧战并未下跪,只是将右臂横在胸前,行了一个军礼。
李重元心下了然。
玄羽卫前击营往往冲杀在前,是玄羽卫中的精锐,难怪这些人都是一身的杀气。
“萧将军为何来此?”
“末将奉太后之命随同礼部侍郎杜卫接世子入京。”
萧战的话让李重元十分迷惑。
欣朝太后早已去世,何来的太后?
“萧将军莫要说笑。太后早已去世多年,她如何给将军下的旨意?”
“末将从不说笑。正是当今太后慕容婉儿下的旨意。”
李重元心中一惊。
慕容婉儿荣升太后,皇帝陛下岂不是驾崩了?
怪不得玄羽卫远离京城来到洛州,京城到底还是出了变故。
“萧将军的意思是,当今圣上已经驾崩?”
萧战微微点了点头。
“萧将军接我入京,我父王是否一同前往?”
“只接世子一人,其他藩王没有旨意,不得入京。”
李重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皇帝驾崩,为何会接我入京?还派来了礼部侍郎?
“萧将军在此稍后,我去去就来。”
萧战点了点头目送着李重元走进了内堂。
李重元现在只想尽快找到父王问个明白。
赵王的卧室与大厅相连,李重元走了没几步便来到了父亲的卧室。
“父王,孩儿回来了。”
李重元推门而入,赵王李俊嗣此刻正坐在屋中的椅子上。
“重元,过来坐。”
李俊嗣招手让李重元坐在自己的旁边,他似乎知道李重元会回来。
“父亲,客厅中的萧战,你可曾见过?”
李俊嗣点了点头。
“他为何会接我入京,还不让你跟随?”
“当今圣上并无子嗣,我儿猜猜为何会单独接你入京?”
赵王的话让李重元猛然醒悟。
“难道接我入京是为了让我继承皇位?”
赵王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杜卫人正在路上,他让萧战先行入城通知我,让我早做准备。”
李重元心中纷乱无比。
“父亲,孩儿闲散惯了,我不想坐在那个位置。”
“我知道你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可是作为赵王府世子,你没的选。”
赵王明白李重元的心思,可是身为皇室后裔,那种生活只能是一种奢望。
李重元听到赵王的话后,陷入了沉默。
他如何不知道父亲话中的含义,可他就是不甘心。
“重元,为父有些话要对你说。”
赵王略加停顿,似乎正在组织语言。
“你要坐的那个位置虽然至高无上,可也凶险无比。你要对抗的人很多,记住父王的话:人是最危险的动物。”
说完这些,赵王的喘息声加重,身子也微微的颤抖。
李重元觉察出了不对劲。
“父亲,你怎么了?”
此时的赵王脸如白纸,嘴角微微流出了一丝血迹。
“重元,做个好皇帝,不要让父王失望。”
说完,赵王身子一歪,人便没了气息。
李重元扑到赵王的身上,放声痛哭。
“父亲,你为何如此?这是为何呀?”
这时赵王妃推门而入。
“重元,你的父亲可是去了?”
李重元转身跪在了赵王妃的脚下。
“母亲,父亲这是为何?可是有人逼他如此?”
赵王妃俯下身子搀起了李重元。
“孩子,你父亲当年因为废太子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如今你要登基做皇上,他唯恐为你惹来非议,所以选择服毒自尽。这样也好,他也算解脱了。”
赵王妃走到赵王李俊嗣的身前伸出手来抚摸着赵王那英俊的面庞。
“我知道你一直郁郁寡欢,因为那件事,更因为那个人。”
赵王妃喃喃自语,双眼流出了两行清泪。
“重元,你父亲撑到现在就是为了要跟你说几句话。如今为娘也嘱咐你几句。你...并不是我亲生的。”
李重元听完母亲的话,整个人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