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必富的声音很低沉，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又像是被沙砾磨砺出来的。他的语调很缓慢，听起来就像是一根细针扎在心头一样。
但是他并没有哭，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这么久以来，他都是这个样子过来的。他习惯了每天跟王必富斗嘴，也习惯了看到他那张脸上挂着的微笑。
他总是觉得，自己和王必富之间永远没有结束。
可是，这一次他真的错了。
错的离谱。
他错了太多太多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话可说？"
"我......我不想这么快结束。"
"可是，结束的话就意味着你要离开这儿，而我，不可能会放手的。"
王必富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决绝。
这一点，让王必富很痛苦。
他不希望这个时候分开，不希望这件事情就此告终。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不，不可以。不能这么说。"
"为什么？你怕了吗？你害怕了？所以，才选择逃避，不愿意面对。"
"不是！我没有！"
"......不是！"
"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不，不是......"
王必富一边重复着同一句话，一边将电话贴近耳朵。
他在等待，等待电话另一端的人回应。
可是，电话那边却安静地可怕，连呼吸都没有。
王必富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眼睛变红，却不敢让它落下来。
他害怕他一掉泪，电话那边的人便会立即妥协。
可是，他的心脏跳动的越发厉害。他害怕极了。他害怕电话那边的人会突然挂断电话，然后不再打给他。
他的眼眶泛酸，却倔强地不肯让泪水流下来。
他害怕极了。
如果那个人挂断了电话，他该怎么办。
王必富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
可是最终，他还是决定先听听那边的人怎么回答。
"好，我答应你。"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线低沉，听上去像是被压抑住了似的。
王必富的眼睛更加红了。
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可是，他却又害怕失望。
他不敢想象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的场景。
王必富深深地吸了口气，把鼻腔中充斥的鼻涕咽了回去。
他用力抿着嘴唇，不让眼泪滑下。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了？"
"嗯。"
王必富的心跳骤停，几乎要停止了。
那个声音，是他熟悉的。
可是，他的内心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反驳：他不可能再跟这个人在一起了。
他已经背弃了诺言。
王必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心跳。
"可是......可是，我们之前说好的，要分开一段时间的......"
"是我说，我愿意跟你在一起。"
"啊？"
"是我说，我们之间可以分开一阵子。"
"哦。"
"那就分手吧。"
"分......分手？"
王必富不敢相信，这就是他期盼了许久的事实。
他一直以为，王必富会跟他说，我们在一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