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诗会,在场才子纷纷坐了下来开始作诗。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话用到现在是最合适不过了,就算是诗中豪杰,也是平日积累诗句,临场筛选一些应景的词汇。
平日积累足够多,现如今才能写出喷薄之文章,不然大多都是平平无奇之作。
在场学子都是有备而来,坐在案几旁便开始书写。
只有几个老实本分的才子,苦思冥想。
而这老实本分的人就包括那欧阳鸢。
只见她坐到了案几旁,眉头便紧皱了起来,不论怎么作诗,这诗句都要应景才行。
看着面前耸立的金陵塔,欧阳鸢突然心中一动,文思如泉涌一般,随后手中的笔不断书写。
不一会,那白色的纸张便写的满满当当,随后她得意的抬起头。
虽然大多数才子都是有备而来,但多少装装样子,低着头抓耳挠腮,又或者在沉思一般。
宁玉儿看着旁边欧阳鸢停了笔,问道:“欧阳姑娘,你做好了?”
“没错,已经写好了。”
欧阳鸢微微一笑,心中却道:作个诗能有何难。
“欧阳姑娘大才!”
“这诗说不得会是名作!”
......
周围几位女才子都是吹捧起来。
不少才子都是撇过头看来,起先是被宁玉儿和欧阳鸢的外貌所吸引,随后便被听到了议论之声。
有个才子问道:“那人是谁?”
旁边人回道:“据说是金陵城女才子。”
“想来是十分厉害了。”
才子听闻恍然大悟。
“我来看看。”
宁玉儿走上前,读起了欧阳鸢的诗,“远看石塔黑乎乎,上面细来下面粗。有朝一日翻过来,下面细来上面粗。”
话音落下,整个金陵诗会都是安静了下来。
甚至远处的百姓也是交头接耳起来。
饶是陈圣愿此刻也是惊掉了下巴,原本他以为欧阳鸢诗作不佳,最起码也能马马虎虎,但此刻听到这顿感雷人。
此时的欧阳鸢发现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起来,莫非在场之人都被自己的诗作给惊到了!?
宁玉儿脸色微红,低声道:“欧阳姑娘你是开玩笑的吧?快快拿出最新的诗作出来。”
欧阳鸢有些懵,“什么开玩笑?这就是我作的啊。”
听到这,宁玉儿差点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议论之声如潮水一般涌来。
“这诗作也能得到请帖?”
“我六岁作的诗也比这个强!”
“哈哈哈哈,真是贻笑大方,这莫非就是金陵城才女?”
.........
这些尖锐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欧阳鸢的耳旁,此刻的她也知道露了马脚,已经成为了金陵诗会的笑柄,当下低声道:“玉儿姑娘,现在怎么办?”
宁玉儿深吸一口气,安慰道:“欧阳姑娘,不要慌张,你快重新作一首诗作出来。”
欧阳鸢小声道:“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听到这话,宁玉儿差点就哭出声来了,“那你当初所作诗句........”
看到这,欧阳鸢只能摊牌道:“那是我抄的。”
抄的!?
这句话无疑给了宁玉儿一个响亮的耳光,原本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才女,没想到却找来了一个大骗子。
宁玉儿稳住心神,颤声问道:“那,那是谁作的?”
欧阳鸢声音越来越小了,“是我姑爷。”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作诗并没有那么简单。
宁玉儿想起了那日在书斋见到的青年,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玉儿姑娘,抱歉了。”
欧阳鸢涨红了脸,快步向着远处走去。
只留下了宁玉儿还有一干学子在风中凌乱。
“这!?”
柳金吾更是瞪大了眼睛,随后大笑了起来,“什么才女,原来是一冒牌货。”
周围其他学子也是大笑了起来。
陈子凌则是眉头一皱,“难道说那晚的诗是陈圣愿做的?”
如果不是欧阳鸢所做,那八成就是陈圣愿所做。
而陈圣愿先后创作了两首诗词,功底自然不用多说。
.......
“姑爷!”
欧阳鸢脸色潮红,快步来到了陈圣愿和韩雨韵的身边。
“胡闹!”
韩雨韵眉头一挑冷喝道。
只是两个字,在欧阳鸢的心中却像是雷鸣响彻般震动,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算了。”
陈圣愿摆了摆手,道:“她还是个孩子。”
说着,轻轻摸了摸欧阳鸢的脑袋。
那温暖的手掌抚摸在她的头顶,恍惚间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姥姥的手掌,也是这般温暖,也是这般温柔。
那个时候自己也常常闯祸,惹出一堆乱子出来。
想到这欧阳鸢双眼布满了泪水,哽咽道:“姑爷,对不起,我不应该借用你的诗句......”
陈圣愿轻笑了一声,“这都是小事。”
欧阳鸢将手中的铁子交给了陈圣愿,“姑爷,这是请帖。”
“嗯。”
陈圣愿接过请帖。
韩雨韵问道:“相公,你要去吗?”
欧阳鸢红肿着双眼看向了陈圣愿,嘴唇微张,带着几分期待。
陈圣愿微微一笑,“去凑个热闹。”
如今他科考在即,即使不能得到文气,但也能够得到名气,都可以帮助他进入第二轮,乃至最后文山。
韩雨韵帮陈圣愿整理了一下衣衫,道:“好,相公你去吧。”
“姑爷,加油!”
欧阳鸢擦了擦眼泪喊道。
陈圣愿拿着请帖,畅通无阻的走进了金陵诗会的核心圈。
这时陈子凌,柳金吾还有宁玉儿都是看了过来。
此时,不少学子已经开始动笔,那扑面而来的文气高涨,一看便知道非同一般。
能够得到请帖,并且赶来参加诗会,肯定私底下都是暗自打磨了许久的诗作,此刻拿出来自然文气弥漫。
陈圣愿淡淡一笑,坐到了欧阳鸢的位子上。
柳金吾冷笑一声,包括其他不少学子都是带着一丝冷嘲。
陈子凌也是眉头微挑,欲言又止。
宁玉儿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这位公子,那日.......”
“不碍事。”
陈圣愿轻轻的摆手,仿佛早就忘记了宁玉儿那日的无礼。
这反而让宁玉儿更加羞愧,心中不由自主的对眼前男子生出了一丝好感。
谦谦公子,当温润如玉。
宁玉儿轻轻吐出一口气,道:“公子,那就请尽情的发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