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到名单时,她有些紧张。
冲击雪花奖就像爬山。
她的那种担心,是不知道自己是会从山腰,还是临近山顶的位置摔下来。
不过再担心,这会儿也被林娇闹得有些哭笑不得。
“快吃饭吧,午休后不是要开部门会议?”
林娇觉得她淡定得可怕。
“那可是雪花奖诶姐姐!前十名的含金量已经很高了,之后选出来的四名,基本等同于并列冠军。”
一共六个奖项,四个“最佳奖”,两个“新人奖”。
新人奖算是二等奖。
接下来的10进4,目的便是评选出四个最佳奖。
“等前四名单公布,我请你吃饭。”程栀笑了笑,又觉得也没什么好紧张。
她对自己有信心。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再不济,也能拿到新人奖。
国际大赛的新人奖,已经足够证明自身实力。
……
夜半,程栀被门口的动静惊醒。
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碰在门上,声音说大不大,“咚”的一声。
她睡眠浅,一下睁开眼睛。
窗外的月色静静流淌,身侧的小宝宝蜷着手指,睡得格外香甜。
程栀在寂静的黑暗中起身,头脑渐渐清醒后,步子便顿住了。
她身边有私保,如果是无关的人,半夜能接近她家门口吗?
所以,这种时候能上门的,大概是霍临远。
可他来做什么?
为什么不敲门?
“咚”的一声是怎么回事?
走出卧室,程栀才开了客厅的灯。
屏息去到玄关,一门之隔,她几乎能听到隐约的呼吸声。
“谁在外面?”她出声试探。
过了一会儿,门外才传来低哑的男声,“程栀……”
确实是霍临远。
但声音听起来,像快死了一样。
心头一跳,程栀过去打开反锁的大门。
外面过道很黑,只门头的陈旧老灯,投下一片昏黄。
霍临远像黑暗中的独奏者,一束孤独的光落在头顶,一手撑着门框,身形高大却微微佝着背。
看起来颓丧,像受伤的兽类,抬起的眼睛里,有层很薄很薄的、莹然的泪光。
“你……”
开口的瞬间,酒气忽然扑鼻而来。
程栀皱眉,他这是喝了多少?
“……栀……”霍临远狠狠掐着眉心,像在努力找回清醒。
左右看了看,程栀又在心里过一遍联系人列表,没找到谁能立即过来,把眼前的醉鬼带走。
“程栀。”
喝多了酒、意识浮沉的霍临远话更少了,嘴里只剩下这个名字。
像是只记得这个名字。
暗夜寂静,风又很冷。
程栀没站多久,就皱紧眉毛伸手,“能自己走吗?”
下一刻,手腕便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握住,攥紧。
轻微的痛感传来,程栀另一手将门彻底推开,“自己走不进来,你今晚就睡外面。”
不是说着玩玩,他不自己走,她根本搬不动他。
最多,只能抱一床被子丢在门外,算是仁至义尽。
“程栀,我……”
“你一定要站在风口和我说话吗?”
程栀望着他像是被酒精催红的眼,语气不怎么好。
任谁半夜被吵醒,站在过堂风里应付醉鬼,情绪都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