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帕。
程栀抿唇,不吭声了,想抽手,却被攥得更紧。
她能怎么想?
他身边一直莺燕环绕,和黎曼的关系能清白到哪里去?
眼下不过是发觉黎曼索要过多,他不想给,所以出手解决麻烦罢了。
“说你心里想的。”霍临远追问。
“没什么好说的。”
骤然松手重新靠坐回去,霍临远恢复一贯矜冷高不可攀的样子。
“去明悦庄。”
程栀一下挺直后背,“不,我不去。”
这种时候去他的地方,万一被人发现曝光,她根本百口莫辩。
司机从内后视镜看一眼阴着脸的老板,老老实实找地方掉头。
程栀盯着车窗外变化的景物,表情越来越难看。
霍临远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坐好,“那边很安全,你不用担心什么。”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跟他走。
程栀唇角紧抿,暗暗伸手推他,弄皱了他的衬衫,却半点都挣不开他。
“别闹了。”霍临远说。
程栀别开脸,一路都看着窗外。
没多久,到了别墅门前。
汽车停下,霍临远率先下车。
程栀绷着脸,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来开门的佣人察觉情况不对,垂首立在一边,眼皮都不敢抬。
霍临远耐着性子,绕过去拉开程栀那边的车门。
“来。”他朝她伸手,手指骨节分明,掌心纹理清晰。
程栀没坚挺多久,便从虚空中的某一点收回视线,拨开他的手,自己挪到座位边缘下了车。
她其实不想和他较劲。
她拗不过他,不小心惹怒他,对她更是没有多少好处。
可她生气。
除了摆脸色,拿架子,别无其他发泄方式。
霍临远不介意她的神情和态度,只要她在他身边,触手可及,那就够了。
他如今所求,仅仅只是和她牵手并肩。
他自然也想尽快挽回她的心,得到她的爱和一切。
可这很难,也急不来——他每次一急,就会出些预料外的状况。
比如这次。
他知道程栀根本不信他和黎曼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他需要和她一对一谈谈。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明悦庄的建筑格局和南城的半山别墅有些相似,不过面积小一些。
和半山别墅几乎在同一方位的主卧,最多也只有那边三分之二大小。
程栀没想到门推开会看到一张大床。
她面色微变,转身就走。
下一秒身形顿住。
身后的房门已经被霍临远带上。
“我只是想澄清一件事,无论如何,你得给我解释的机会。”
他一直想好好解释,可自从资讯爆炸开始,她浑身上下就写满了拒绝。
仿佛连她的每根头发,都在抵挡他出口的任何一个字。
程栀沉默,眼底挂一点责怪,但人已经平静。
她没有发觉,她越来越善于消化来自他的负面情绪。
或者说,他一次又一次的接近,像是强迫她进行了某种脱敏治疗。
她对他的一些作为,渐渐因为熟悉而变得麻木。
更何况,他这次的态度虽然强势,但她能够察觉到强势之下的恳切。
“我人走不了,耳朵也关不掉。”她负气开口,语气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