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太多种办法,毁了她。
收起电话,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浴室内“哗啦”一声响。
没多久,程栀抱着裹成粽子的程望快步出来。
避开他试图帮忙的手,径直去了卧室。
程望很快被塞进被子里,头上裹着干燥的小毛巾。
吹头发,换衣服都在床上进行。
在程栀有意的拍哄下,趴在她身上的宝宝很快开始泛困。
她是以跪坐的姿势背对门口,程望侧着脸趴在她肩头,半阖的眼睛,能看到门后一直有道影子。
“妈妈,我不困,我要,保护你……”他迷迷糊糊嘀咕,短短的胳膊虚虚圈住程栀脖子。
程栀干涸的心田被注入一股温水,她转过脸亲亲他香喷喷的短脖子,低低哼吟着没有曲调的单音,轻轻晃动上身抚摸他。
等程望睡了,程栀抱着他坐了一会儿。
霍临远长久望着她细瘦的背影,喉结上下滚动,却最终没有吭声。
如今的情形非他所愿,可却是由他造成。
她说过不想处在难堪的境地,而现如今那些让他觉得安心的贴近,在别人眼里,只能被定义成一段肮脏的关系。
他知道她在意,她有她的骄傲有她的自尊。
所以在这一刻,他多少能感受到她心里的情绪。
“拜托你……”
才发现自己有一瞬间的出神,霍临远收回视线,垂眸看已经站在他面前的程栀。
她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裤子上衣都沾了水,袖口斜堆在臂弯,头发凌乱,神色疲惫。
整个人和眼神一样,透出狼狈和疲惫。
“……随便去找谁取乐,不要再出现在我周围了。”她像一名裁判,冷冰冰出示红牌,发出最终警告,勒令他尽快离场。
可虽然态度如此,但她知道,自己拿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办法。
霍临远总是蛮横独断的,有不讲道理的资本。
他可以来去如轻风细雨,也可以化身山洪和海啸。
“你依旧觉得,我在拿你取乐?”
霍临远勾了下嘴角,眼底有冷冷的挫败,没什么笑意。
他花多年时间亲手种下恶果,果实成熟开裂以后,由不得他拒绝品尝。
程栀摇头,“无所谓了,我只是不想和你产生瓜葛。”
“你也不要再来清河路附近,回B市,回明悦庄,随便哪里,不要在我周围,我不想某一天被挂上娱乐新闻,受那些陌生人诋毁辱骂。”
那些人看不到她的拒绝,更不会共情她的无奈。
他们只会用“介入者”的身份,把她牢牢钉在耻辱柱上。
而她最害怕的,是程望因大人的事被伤害,被叫私生子。
“绝不会,”霍临远说:“我已经开始收购港市一些有话语权的媒体,过了今晚,所有的风波都会平息。”
“别怕,我护着你。”
他以为的安慰,让程栀越发觉得窒息。
他的势力越来越多的侵入港市,于她来说难道会是什么好事吗?
那只会让她有一种渐渐被逼到死角的感觉。
“你走啊,我要你走!”程栀有些控制不住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