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栀心弦在紧绷和放松之间反复。
几次招呼打下来很不高兴。
“你不可以站远一点吗?装作不认识很难吗?”
霍临远静静看着她,眼底情绪难以分辨。
“我见不得人?”
唇角往下抿了抿,程栀不说话。
她不相信他听不懂她的意思。
似乎他总是这样,什么事想明白就明白,不想明白就装糊涂。
比最顽劣的孩子还要可恶。
“霍总怎么会见不得人?你只会让我变成人人喊打的插足者。”
程灵珊在电话里逼婚时的歇斯底里,给她太大的冲击感。
他似乎总有无数种办法,将一个女人逼至疯魔。
她不同情程灵珊,她只是难以克制的联想到自己,因此不可能忘了那件事。
“有正常道德底线的人,会常常不记得自己身上有婚约吗?”
周围还有人,闻言忍不住侧目。
但察觉八卦男主角由上落下,冰冷又略带警告的目光,立即缩回视线快步远离。
之后的人,都有意无意绕过霍临远。
而沉默之后,霍临远拉住程栀细瘦的手腕,低声说:“你太介意的话,我会尽快处理好,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难以名状的窒息感由内到外,程栀屏息一瞬,几乎是带着央求开口:“别把我推到更难堪的境地,你的婚约和我没有关系。”
“可你很在意。”霍临远将她带到阶梯一侧。
程栀立即呛他:“你不出现,我根本不会注意!”
“喝点水。”霍临远见她状态不怎么好。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程栀瞪着递到面前的瓶装水,很想接过来,浇在他头上,看他还要不要装作没有听见。
“喝吧,无论如何,别和身体过不去。”
程栀沉默,接过水瓶,小口喝着。
冰凉感滑过喉管,心里的火气和憋闷被带下去不少。
她转头往山顶看,发觉那里已经闪烁零星光亮,小的像砂糖颗粒。
和霍临远一起上山已经成定局,不要再纠结一些无意义的情绪。
她在心里劝解自己,感受着情绪一点一点平复下去。
对面霍临远找出自己带的水,仰头的动作漫不经心,喉结滑动吞咽时眼珠轻轻挪向眼尾。
盯程栀的目光像兽类捍卫领地,坚定且无比执着。
这一次休息的比较久,肌肉松弛后再动起来,程栀只觉得一阵腿软。
霍临远适时扯住她的手臂,单手就几乎将她提起。
不舒服的动了动,程栀皱眉站直,整个人几乎靠进他怀里。
她进一步体会到了霍临远的用意。
登山途中,她实在做不到硬气到底,体力不支时,示弱在所难免。
他在她这里碰过很多次钉子,扭曲如他,看她不得不服软,应该很痛快吧?
这么揣测着,程栀转眸看向他。
然后微微一愣。
和她想的不一样,他从眼神到表情,没有半点愉悦的样子。
反而和她一样皱紧眉心,像是在担心什么。
愣怔间,她看到他嘴唇张合。
“和以前比,你身体差了太多。”
又看到他转身背对自己,微微蹲下身体。
“上来。”他说。
程栀呆呆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