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骂过之后,阿婆又一下一下摸着程栀的后背,有点心疼的哄她入睡。
程栀睡着后,阿婆起身,背着手默默看她,褶皱很多的眼皮眨了眨。
叹息后,轻声对睡梦中还皱着眉心的她说:
“BB有他Daddy带,你安心啊,天天当铁人这么累,又低烧,就放轻松睡喇。”
不知是梦到什么,又或者是听到了阿婆的话,程栀眉心的纹路慢慢变浅,神情舒展一些。
也就在这时候,门边传来敲门声。
“就知道是会去而复返啦。”阿婆念叨着去开门。
毫不意外,门外站着霍临远。
他不说话,点过头算是招呼,然后就要往里进。
他快和门一样高,肩宽力大,把门边的阿婆带的一个踉跄。
“急什么,睡啦。”阿婆没好气。
顺手拿起门边的拐杖,不轻不重在他小腿后侧敲了一下。
霍临远停步,拧眉回头。
疼倒没有多疼,但有种不太愉快的、被教训的感觉。
想起程栀伸手向阿婆讨抱的那一幕,他压下所有情绪,没有发作。
反而更客气的往回收了收下颌。
“承蒙照顾,下次上门再带谢礼。”他说。
阿婆嗤嗤笑,慢吞吞走到他旁边,盯着他过于俊俏的脸蛋看上一阵,满意的点点头,“酷仔终于上道啦。”
看起来不像好人,但似乎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霍临远皱紧眉头,忽略她的言语,环视四周,走向半垂珠帘的卧室。
老人家的单人床上铺着白底藏蓝条纹的床单,程栀侧身睡在上面,眼皮和眼尾都是红的,嘴唇却泛白。
霍临远静静看着她,眼底的情绪越来越沉。
而就在他伸手,决定带她走时,臂弯被弯曲的拐杖头勾住。
“她在我这里睡得最安心,你别烦她啦。”阿婆悄声说。
薄唇绷紧,霍临远先一步转身。
出去之后,阿婆找杯子倒了些陈皮茶出来。
霍临远闻到那个味道,一口不碰。
“穿的这么正式,是有重要的工作?那你还打算带着小栀啊?”阿婆问。
霍临远没有和她闲聊的兴致。
但程栀还躺在人家床上。
“嗯。”他淡淡回应。
然后稍作犹豫,去到一旁坐下,摸出手机,打算延迟会议,在这里等程栀醒来,先带她去趟医院。
似乎看穿他的想法,阿婆先一步叫停。
“别耽误工作啦,小栀很累,要睡好久,你傍晚来也不迟。”
“你很了解她。”霍临远说,紧跟着还是将电话拨了出去。
淡淡交代几句话,他挂断电话。
一双沉黑的眼睛,望向徐阿婆。
“她这几年……”
阿婆捧起白瓷杯喝一口陈皮水,“自己还是孩子,却要一个人在异乡带孩子,肯定辛苦,不用问的了。”
“你要是真的心疼她,就尽快想办法打动她啊,其他的说什么都没用。”
霍临远沉默。
他不是能和人话家常的那种性子,人冷峻,一贯寡言少语。
蹙眉片刻,他才问出心底那句话。
“程望的生父是谁,究竟真的死了,还是?”
饶是徐阿婆见惯离奇事,也不由愣了愣。
她打量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