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程望已经在厨房门边探了半天脑袋,鼻子上还顶着一抹白,笑容很可爱。
点点头,霍临远去客厅放下东西,又拐回来脱外套。
身上的寒气在这一来回间,已经散去不少。
程栀弯腰在不算宽敞的玄关找客用拖鞋,察觉他从身侧贴过来。
离得很近。
“我不要这个。”霍临远说,视线落在她露出来的一截细腰上。
明晃晃的白,想忽略都难。
家里不冷,程栀为方便干活,只穿了件贴身的打底衫。
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衣服一伸胳膊,便会春光乍泄。
“爱要不要,不要就光着脚。”她直起身,把手里的拖鞋丢在地上。
放他进来的一瞬间她就开始后悔,他还要挑三拣四。
回头看气呼呼走向厨房的她,霍临远人高马大立在哪里,嘴唇抿了抿,像是笑了,但表情很淡。
一秒后,他直接迈步跟上,脚上只穿一双很古板的深色袜子。
一进厨房,他就被程望教训。
“叔叔光脚丫,要挨妈妈骂的!”
程栀把他之前玩的面团塞给他,“叔叔是大人,和宝宝不一样。”
“可是……”程望宝宝困惑,“都会生病啊。”
程栀哑口无言,唇角微微下沉。
程望立刻不说话了,低下头扣扣手上的面疙瘩,拿眼角偷看她。
“没有生气。”程栀无奈。
程望一下抬起头,去和霍临远说话。
“叔叔,留下吃饭叭?”
“嗯。”霍临远不想应付孩子,转眸看向程栀:“我带了春联和剪纸。”
程栀不想应付他,“你想贴就贴,别问我。”
于是霍临远出去了。
半小时后。
听外面半点动静都没有,程栀好奇之下,走了出去。
然后愣在客厅和厨房的过道间。
后出来的程望张大眼睛惊呼,“哇塞,结婚啦!”
沙发背景墙贴了福字窗花,吊顶一周挂满拳头大的迷你红灯笼。
电视柜上贴了迷你小对联。
左侧最远处,通向阳台的落地门两侧挂了两串很长的如意结。
客厅桌上还放着未来得及张贴的两张红双喜。
程栀紧紧捏着指尖,僵硬的站在原地。
大门响动,霍临远迈步进来,带上门。
“你是专程来恶心我的?”程栀没有转头,抬手用力指着桌上的红双喜。
他要结婚的人不是她。
上一次见到这些东西,还是在他们的订婚宴上。
在她身侧站定,霍临远眸色凝结,“不是,店家拿错了,原本该是两张福字。”
程栀不说话。
是她反应过度了吗?
霍临远握住她瘦条条的小臂,另一手从口袋摸出手机。
“要是不信,我让人带店家过来。”
程栀忙按住他的手,一脸别扭,“不用了,我信。”
大过年的,折腾人家做什么?
“我知道你为什么忽然生气,都是我的错。”霍临远反握她的手,那双总让人很有压力的眼睛,这一刻含带几分歉意。
程栀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和他回到了热恋初期。
她对的时候是她对,她错时也是她对。
但紧跟着便反应过来,立即抽手退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