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尚呢?你排斥我,是因为打算接受他?”霍临远语调低沉几个度,眼神也冷下来。
这才是症结所在。
别车,强吻,献殷勤,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在臆想她和崔云尚的关系。
程栀可以想到这一点,但觉得难以理解。
是因为她是“仇人”,所以看不得她好过?
还是因为她曾经跟过他,就不能有第二个男人,第二段人生?
“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她隐忍着解释。
又近乎于无助地发问:“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再迟钝,她也能察觉到,他在一点一滴侵入她的生活。
社交,工作,这些他都想插手。
甚至于,他现在就住在她隔壁!
“我喘不过气霍临远,你就像铺天盖地的海水,毫无道理地朝我压过来……”她怀着难以形容的酸楚,试图让他理解她,进而放过她。
霍临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看起来,就仿佛他也正陷在某种关于她的困扰里。
“那是因为你不要我。”他说。
语气没有起伏,听不出指责,也没有委屈,只是陈述事实。
程栀摇头,眼神一点一点变得陌生,好像在这一刻重新认识了他。
“不是你给别人就一定得要,你为什么总是听不懂我的拒绝?”
霍临远整个人阴沉下来。
他不是听不懂。
而是不能懂。
不然,他们之间怎么会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于是他答非所问,“你身边迟早要出现一个男人,那个人只能是我。”
他了解她,父母的教育让天生柔弱的她不会轻易被击溃。
就像顽强柔韧的藤蔓一样。
可没有大树,藤蔓一辈子就只能趴伏于地面。
她需要挺立向上汲取阳光。
而他,就是最好的那棵大树。
甚至于,如今的他,能给她所有的阳光。
他的尚明,也可以是她的。
不止尚明,只要她能不再介意过去,愿意和他重新开始。
他这条命都是她的。
“别说了。”程栀觉得自己悲哀又可笑。
她居然试图让他理解她?
太滑稽了。
也太傻了。
每次她说出心里话,他就只会说些不知所谓的疯话。
——什么男人,她想都不会想。
她和程望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他们吃的药加起来,比普通人多两倍还不止。
所以这辈子,她只求能平安把小望养大就够了。
“你走吧。”程栀很累,这句话出口,她就像破了口的气球,肩线沉下一两分。
其实从崔云尚车上下来,和霍临远发了一顿脾气之后,她就不怎么舒服。
她现在的身体,就好比缺少螺丝固定的精密机器。
破破烂烂,动作稍大一点,就有可能零件松动,出现故障。
霍临远没有应声。
但看样子,并不打算听话离开。
看了他一眼,程栀轻轻吸了一口气,起身去了卧室。
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模糊想起之前徐阿婆的话。
又想起不知道之前在哪家杂志媒体上看到过,说霍临远不喜欢麻烦的女人。
她要不要找点麻烦给他,让他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