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压下心底的烦躁,霍临远将烟碾灭在烟盒上,伸手想接过她另一个肩膀上的妈咪包。
“去了哪里?”他淡淡问。
已经过了九点,她作为妈妈,总不会这个点单独带孩子在外面。
程栀轻微侧过身,想躲过他的手。
没能成功。
他执意将妈咪包接了过去。
于是她掏出钥匙开门时,他理所当然地跟了进来。
程栀很累,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干脆直接选择无视他。
“妈妈,怪叔叔一直,看你。”进到浴室后,程望在她耳边小声说,生怕外面的“坏蛋”听见。
浴室已经暖和起来,程栀摇摇头,把宝宝身上的外衣脱掉,抱他坐在自己膝盖上,去看他的小脚丫。
“还痛不痛?”她问。
下车的时候,他才告诉她,吃饭的时候,有侍应生路过,挤到他垂在板凳边的脚了。
程望伸出短短的食指和拇指,指腹贴在一起,“一点点。”
亲亲他的小手,程栀放下心,迅速脱掉他所有衣服,把他放进澡盆里。
这时候,她才想起,宝宝的洗发水上次用光了。
“等等妈妈,不许乱动哦。”
她起身打算去杂物柜取。
却在卫生间门口遇到了霍临远。
他后背贴墙站着,一条腿曲起,侧头看过来的时候,眼神很冷漠。
“我叫赵阿姨来照顾他,你可以轻松很多。”
她对那个野种的温柔和耐心,他看的越多,心里的那根刺就扎得越深。
“她年纪大了,别再折腾她。”程栀收回目光,快步往玄关走。
他既然已经不在南城,赵阿姨自然就不必继续跟着他。
“我在明悦庄有套房子,独栋,就在悦江大桥旁边……”霍临远跟在她身后。
程栀蹲身从柜子里拿出洗发水,重重撕开外头的薄膜包装,“知道你富有,不必告诉我。”
话被打断,霍临远唇线紧抿。
等程栀抱着裹成粽子的小宝宝从卫生间出来,他才继续开口,“你明知道,我说起房子不是那个意思。”
她如今住在这里,条件太差,他实在不放心。
若不是怕她抵触生气,他第一次过来,就会立即在附近安排私保,保障她的安全。
程栀走进卧室,拉过蓬松绵软的被子盖住程望。
她回过身,有些无奈,又有些冷淡地说:“不管你是什么意思,都请你离开,很晚了,我和宝宝要休息了。”
明明是在自己家,在她身边,可是有霍临远在,程望都不敢大声说话。
“我只是不想你继续吃苦受累。”霍临远胸口起伏,强忍着心中情绪。
程栀抬眸,眼底的神色带几分嘲弄,“最苦最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现在真的不需要你。”
她说着心头一动,回眸看向在被子里露出两只大眼睛,偷偷看他们的程望。
她不需要,那……宝宝需要他吗?
她不是没有发现。
每次霍临远出现,宝宝不管情绪如何,也忍不住悄悄打量他。
对别人就不会这样。
想起白天程望大哭的样子,程栀闭了闭眼睛。
“麻烦帮他换下睡衣,在床头。”她轻声开口,边往外走边挽起长发,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