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敲开别墅大门,先对上了赵阿姨有些红肿的眼睛。
她情感丰富,心软,这些日子没少偷偷抹眼泪。
“怎么样了?”沈漾问。
他回来的匆忙,行李箱还拖在身后,对整件事的前因了解的也不够多。
“出了这么大的事,少爷心里怕是过不去那道坎。”赵阿姨伸手帮他拿行李,说着眼圈又红了。
那天深夜一听出事了,她立即就往医院赶。
见到抢救室门外的少爷时,他手里还死死抓着程小姐的外衣,失魂落魄地靠坐在地上。
呢喃:我要是不走过去,不吓到她就好了。
沈漾听她说了经过以后,抬手拍拍前额,鼓着腮帮子长吐一口气,心里沉甸甸的。
“我去看看他。”
他也没心思管行李了,说着就往楼上走。
赵阿姨担心地望着他的背影,祈祷他真的能让事情出现转机。
这几天,她除了送饭,别说上楼,干活时都不敢弄出多大声响。
至于烧了一半的阁楼,至今也没敢找人来修理收拾。
二楼主卧。
门是虚掩的,沈漾一推就开。
屋里遮光帘全放下了,昏暗一片,烟酒味漫天。
一进去鼻咽就是一紧,呛得他连声咳嗽起来。
“我说霍总霍少爷,公司不管了?小宋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
他说着打开大灯,这才看清楚曲起一条腿,靠坐在床边地毯上的霍临远。
只能说那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颓废邋遢。
胡子拉碴,头发蓬乱,身上衬衫不知道穿了几天,皱皱巴巴,前胸都被酒渍染变色了。
“我早说过……”
沈漾适时住口,这时候翻旧账,听起来就像风凉话。
“不是说回不来?”霍临远开口,嗓音短时间内被烟酒荼毒过度,粗哑难听,说着仰头又灌一口酒。
沈漾皱眉,“你心里有怨气,也不是这么迁怒的吧?”
这傻逼,不会把程栀出事的一部分原因,怪到他没及时回来看看她上面了吧?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吧。
霍临远不说话,一口一口往下灌酒,眼睛直直盯着墙上挂的一副山水画。
画作沈漾不懂,国内的酒他更不懂。
过去把好友手里的酒瓶抢下来看了一眼度数,他又瞪着眼睛看一眼地上扔的到处都是的酒瓶。
“你要死啊?想酒精中毒横着进医院?”
霍临远听到“死”和“医院”这两个词,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沈漾拉住他,“还在重症监护室,我去看过了,她本身精神就有点问题,要是真……你也别太内什么了。”
他同情程栀是一回事,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挣扎长大的霍临远废了。
谁想,他这句话一出口,霍临远回手就是一拳。
沈漾“嚯”一声狼狈闪避,退了几步后,脸色一下就变了。
“我说你他妈有事没事?!真魔怔了!你折腾人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天呢?这会儿知道护着了?一句坏话不让说?你早干嘛了?”
他平常笑眯眯,但不代表没脾气。
火上来了,说话就不好听。
“精神出问题,不也是你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