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恐地瞪大眼睛,转头四顾,留意到了房间角落的摄像头。
这是哪里?
没有半点污垢的纯白色,加剧了不安感。
她一颗心跳动得越来越快。
试着挣动,却发现自己被衣服外的系带,牢牢固定在床垫上。
一瞬间联想到实验室里,被定住四肢的小白鼠。
她挣扎得更加用力,衣料反复摩擦和绷紧的声音此起彼伏。
“霍临远!你出来!”
她气息不稳地叫着他的名字。
一开始,字句之间还是恨意和怒气更多。
后来,声线开始颤抖,语气也不复激动。
听起来,更像是可怜的哀求。
孤独,对于刚刚失去最后亲人的她来说,无异于是最难忍受的折磨。
她甚至开始哭泣。
可周围一片寂静。
仿佛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无意义的纯白。
时间在这样的环境下变得模糊。
等再次见到霍临远,程栀看到他嘴唇张合,却一下分辨不清他在说什么。
良久,她迟钝地反应过来。
他在问她,知不知错。
“知道了,我错了,妈妈,爸爸,我真的错了,对不起……”程栀呢喃。
霍临远看着她眼神发直,有些恍惚的样子,忍不住微微拧眉。
只是关了几天,让她好好冷静,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宋,”他叫助理进来,“去办理出院手续。”
“是。”
留意到病房内的监控探头,霍临远没有替程栀换衣服,只是解开束缚,替她披上他的外衣。
刚到他腿面的大衣,她穿已经过膝。
纯黑的衣服里空空荡荡,仿佛盖着一副骨架。
霍临远看的气不顺,说了句“跟上”,转身便走。
下一刻手被一把抓住。
程栀看起来不太清醒,对他笑了一下。
“临远,你要带我去哪里吃饭呀?”
语气雀跃,像即将得到糖果的小朋友。
心里升起几分怪异感,霍临远冷着眉眼回头,“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接触到他的目光,程栀打了个哆嗦。
像是被他薄凉的眼神刺到柔软处,她眼神清明几分,小心翼翼放开他,缩回手,恢复了之前极力讨好他时的模样。
“临远,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前一阵子,她说的最多的,便是这句话。
霍临远盯着她看了片刻,一把拉过她,径直出了病房门。
外面飘着细碎的雪花,没有风,不算太冷。
程栀却抱着手臂,裹紧不合身的大衣,埋着头哆哆嗦嗦上了车。
不优雅,不体面,流浪汉一样,身上没有半点富家千金的影子。
霍临远余光留意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十分陌生。
对比从前的程栀,眼前的她,甚至会让他产生一种割裂感。
是他造成的吗?
他忽然有些喘不上气。
车开没多久,程栀便靠在后座上睡了过去。
到了半山别墅,霍临远叫醒她。
她一如上车前一样,裹紧大衣,低垂着脑袋,打着冷颤去按门铃。
冻透发紫的指尖还没触碰到按钮,霍临远先一步出声:“住了多久,至今密码都不知道记?”
程栀一愣,没有想到他会从这种地方找茬。
同一时间,大门从内被拉开。
“临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