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程栀一下抬起头。
“是,家父已在两年前病逝。听说程小姐你想见我,”男人看一眼霍临远,“正巧我公司和尚明有些业务往来,所以今天就跑了一趟。”
程栀微微张着嘴,还沉浸在“病逝”两个字中。
这就表示,线索又断了。
看她一眼,霍临远朝门外伸手:“孙总请。”
该问的,他已经问过。
特意让孙总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她,与其托付别人,不如进一步依赖他。
客套地笑着点点头,孙总多看了两眼过分清丽的程栀,才抬脚走了出去。
休息室的门被霍临远带上,没多久,门外隐约传来说笑交谈声。
程栀长久呆站在门内,像个在大雾中迷路,辨不清方向的人。
焦虑夹杂迷惘的情绪,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她缓缓抬眸,似乎能透过门扇,看到霍临远冷酷的眉眼。
继尹平安之后,他又找来孙姓合作商的儿子,是为了进一步让她死心,让她认罪吗?
她不会的。
他们家是清白的!
至于寻找真相……
一定有哪些细节,被她忽略了。
爸爸的手账本,她一定看得还不够仔细。
想到这,她立刻就想回去。
可门外这时传来脚步声。
似乎是霍临远送走了孙总。
没多久,更模糊的嘈杂声传来。
“霍临远!你简直不是人!”
一声暴喝,伴随着门被撞开的巨响。
程栀吓了一跳,立刻从休息室出去。
总裁室门口有几个员工在拉扯什么人,安保和前台不停大声道着歉。
程栀往一侧走上两步,避开人群遮挡。
一看清来大闹的是谁,她立马瞪大了眼睛。
她印象里总是沉稳持重的袁成杰,此刻灰头土脸,狼狈憔悴。
衣扣都不见了几个。
他被安保拉着手臂,就像被屠夫掐住翅膀的肥鸡。
扑腾,挣扎,嘶鸣。
霍临远眼神薄凉,略带嘲讽,“袁总,你这样闹上门,未免太难看了。”
“我难看?怎么不说你吃相难看?!晓晓接连出事,你这时候提出收购成峰建设,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袁成杰厉声咆哮。
昨夜他好不容易找到流落坤城街头的女儿,却发现她不知道遭到多少人侮辱轮奸。
已经神志不清,彻底疯癫!
他秘密带她回到南城,火速送进私人医院,被心里的忧愁、悔恨,以及妻子的怨恨责怪折磨得一夜未眠。
他以为事情不会更糟糕了。
可就在两小时前,他坐在医院走廊里刚睡着,却接到公司高层的电话,要他立刻回去……
“我这难道不是跟你学的?”
霍临远眼神漠然,“你不如告诉我,当初你是如何窃取远洋计划的相关文件,兴许,我会考虑放你一马。”
什么?!
程栀心头一震。
机密文件失窃一事,源头居然是袁成杰!
门边,袁成杰忽然安静下来,眼珠在眼眶中快速滚动。
他不是傻子。
如果坦白,霍临远冷心冷肺,难保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而不坦白,他还可以把那件事当做把柄,要挟程继海父女。
见状,霍临远冰冷一笑,“既然这样,那袁总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