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栀知道后,并不开心。
且在凌晨时分,再度发起高烧。
高烧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发展成肺炎。
霍临远得到消息,立即推掉所有应酬,赶往医院。
之后几天夜里,也都留在医院。
这中间他想了很多。
关于曾经,现在,和未来。
可回神时,脑海里又是一片空白。
大约是太过难受,程栀总说胡话,或者是梦话。
反复提到的,都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所谓的“真相”。
仿佛那两个字,能够给她力量,让她尽快好起来。
霍临远因为她这样,有过一瞬间的动摇。
或许,十年前那件事,真的另有隐情。
或许,有那么一丝可能,程家烨是冤枉的。
可紧跟着,原因不明的恐慌,就将他的那些念头一一击碎。
而压下情绪抬眸,就见病床上的程栀,正目光散乱地盯着他。
“临远,我这么难受,你都不抱抱我。”
她嗓音沙哑,声调柔软,眼底碎光闪闪,很知道怎么惹人心疼。
一如曾经。
霍临远僵在原地。
被刻意丢弃的许多记忆,一瞬间涌上心头。
直到程栀再次昏睡,他都没有动作。
最后,他深深看她一眼,起身大步离开。
那晚之后,他再没去过医院。
又过了几天,程栀病情好转,观察期结束,就可以立即出院。
赵阿姨很高兴。
反观程栀本人,就显得过分平静。
因为不管是否出院,对她都是煎熬。
第二天阳光难得耀眼,程栀被赵阿姨劝着,去到小花园散步,活动身体。
中途休息时,身边忽然坐下一人。
转眸定睛,程栀神色错愕。
她先往周围看了看,才回头问:“袁叔叔,你怎么会来?”
还好赵阿姨这会儿去帮她准备午饭,不然……
袁成杰看起来比以往都显得疲惫沧桑,半点笑意都挤不出来。
“你现在和霍临远,究竟怎么回事?”他问得直接。
程继海那边滴水不漏,他问不出更多,又不好在这节骨眼上直接和新城翻脸。
所以只能设法,私下来找当事人问询。
“霍临远手里捏着程家的债务和我爸爸的安危,我只能受他摆布。”程栀面露苦涩,无意隐瞒。
不是合作就好!
袁成杰心头一松,神色缓和几分,“原来,你和我一样都受他迫害。”
他至今都以为,霍临远掉头对付他,是因为他挖他公司机密,觊觎城南那块肥肉。
至于其他,他从没有多想。
“袁叔叔……”程栀心头愧疚。
她一心认为,袁成杰公司被针对,是受她连累,遭霍临远迁怒。
急于探明她的态度,袁成杰打断她,“你恨他吗?”
程栀一愣,欠缺血色的双唇张了张,没能立即回答。
而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眼底掠过一丝阴霾,袁成杰心头一阵焦躁。
可急也没用。
他知道程栀的秉性,威逼胁迫,或者直接提议她害人,一定会被她断然拒绝。
他只能先装好人。
“叔叔没别的意思,只是替你爸爸着急。”他长叹一声。
程栀摇摇头,“我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等弄清楚当年真相,我就可以摆脱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