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不清她。
他眼底的探究,因此越发明显。
“抱歉少爷,我得先去换身衣服。”程栀头垂得更低,至少在这一刻,她不想面对他。
脚迈出去,只走了两步。
手腕一紧,她被人轻松拉扯回去。
男人的吐息滚过鼻尖唇角,和他的嗓音一样冰凉。
“你在怪我?”
霍临远并不确定。
他已经很久,很久,不能完整看出她的想法。
“没有,”程栀尖尖的下巴低垂,“我怕感冒,会耽误干活。”
莫名的,他手上骤然松了力道。
而在他下一句话出口前,程栀拉紧浴巾,快步跑出浴室。
程灵珊的香水味,他身上到处都是。
再多停留一秒,她就会濒临窒息。
“程小姐,我那有治疗烫伤的药膏。”赵阿姨在围裙上擦拭手上的水珠,一边快步迎过来。
说着,领程栀去到距离楼梯不远的客卧。
“这是我的房间,隔壁更大那间,是程小姐你的。”赵阿姨解释。
“叫我程栀或者小栀吧,阿姨。”程栀脸唇苍白,对着镜子处理伤处。
大片的红,盘踞在脖子和锁骨附近,和周围白皙的皮肤对比鲜明。
赵阿姨找来自己干净的衣服,捧着站在她身边,脸上很担心。
“烫的厉不厉害?要是起水泡,还是得去医院一趟。”
“就是红肿,没关系。”程栀勉强对她笑了笑。
这一夜她没有去隔壁,而是睡在了赵阿姨身边。
她睡相很好,在床的一角蜷成虾米,不管睡没睡着,一夜都不会乱动。
夜半听到脚步,赵阿姨披衣打开房门探出头,就见黑暗中有双冰冷锐利的眼睛,一下转过来。
小声“哎呀”一声纾解惊吓,赵阿姨压低声音问:“少爷,是不是饿了?”
因为程二小姐的到来,他晚餐什么都没吃。
霍临远随意“嗯”了一声,问:“在你房间?”
反应了一下,赵阿姨明白过来。
少爷这是来看程栀的。
人在夜里情绪总容易浮动,他到底还是压不下担心,或者说情难自禁。
心里忍不住叹息。
赵阿姨小声回:“是,前半夜都不安稳,好不容易睡熟了,又开始哭。”
说着她就觉得心疼,“也不出声,就是轻轻喘着气,流眼泪。”
沉默良久。
霍临远在黑暗中点头,“伤呢?”
“不碍事,没起泡。”
之后无话,各自回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早餐,上桌的煎蛋焦黑。
霍临远挑剔几句,话说的很不好听。
程栀只是低头道歉,鼻音浓重。
她感冒了。
赵阿姨立在厨房无所适从,觉得凌晨遇上少爷一事,约莫是她做梦或者撞鬼了。
早饭不欢而散。
之后程栀学了一天家务。
入夜,霍临远酒后回家。
饭局上似乎不太愉快,他进门后看过来的眼神,让程栀觉得可怕。
“解酒药。”赵阿姨将托盘交给程栀,又赶紧离开。
霍临远抬手按着额角,很不舒服的样子,盯着水杯不动作。
“先喝点水。”程栀半蹲在他身边,将水杯凑到他唇角。
霍临远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灼热,力道拿捏不准,很重。
“衣服,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