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要她卖身。
不过,是卖给他。
心被怨愤烧成灰烬,眨眼凉得彻底。
她放开护在身前的手,满面木然,双唇缓缓凑近他的脖颈。
“我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只求你,不要干涉我是不是有假期。”
她一无所有,只剩这具残破的身体。
他愿意要,就拿去。
她能做的,只是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找机会调查,撑到真相大白那一天。
霍临远推开她,凝视着她,被淡漠包裹的身心急速冷却,几乎凝结成冰。
这结果他不满意。
她离开帝皇的消息,他知道的太晚,仓促赶去,正巧见她孤零零走出医院。
当时,愤怒,责怪,都没有。
心底真实的情绪,是慌,是怕,或许还有担忧。
这让他无法接受。
仇人的女儿,背叛过他的女人,该承受的,只是来自于他的痛苦和折磨。
但这一刻她哭的满脸潮红,几乎脱力,并且服软了,听话了。
他却还是不满意。
她问他,想她怎么样。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绝不会放过她!
“那么今晚,记得盛装打扮。”
霍临远冷声说完,毫无眷恋一般抽身离开。
车窗降下,他扯松领口,整理袖口,然后斯斯文文掏出一支烟,一派云淡风轻。
好似前一刻的冲突,和险些发生的情事,都与他无关。
而他的矜贵优雅,和副驾上衣不蔽体,看起来放浪不堪的程栀对比鲜明。
只是捉弄罢了。
程栀闭上眼睛,一滴泪滑落眼角。
他只是喜欢看她下贱卑微的可怜样子罢了。
“谢谢霍总。”
她匆忙整理自己,抓起包下车,当真像位在车库偷情结束的小三。
车门关上。
霍临远手里的香烟,应声被攥成一团。
而他眼底的阴鸷,比面对她时,还要深重几分。
当夜,顶层豪华包厢。
香气交缠,乐声缱绻,男人的调侃,女人的娇笑间或流入耳朵。
程栀被领进去时,先被里面厚重的烟味呛了一下。
迎着迷乱的灯光,她一眼就看到角落翘脚靠坐,一身慵懒冷漠的霍临远。
果然,还是要她陪客。
身后的门被关上,身前有人徐缓和蔼地笑。
“好久不见啊,程小姐?”
说话的人年纪不小,灯光晃过时,能看到眼角深深的纹路。
程栀并不认识。
点过头算是招呼,她下意识看向包厢角落。
霍临远一直在看她,但眼神阴冷,仿佛路遇仇敌。
“别紧张,叔叔们就是喝酒聊天,不做别的。”那人又开口。
程栀这才发现,包厢里说笑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男人。
“不是一贯偏好叔叔辈的?来了怎么不笑笑?”霍临远冷不防开口,话听着像是玩笑。
周围人都一笑置之。
只有程栀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关于她和袁叔叔有染一事。
霍临远深信不疑。
甚至今晚特意聚起场子,来讽刺她口味独特。
她没办法,只好在他身边坐下。
等其余人继续玩乐,才在他耳边有些难堪地解释:“我和袁成杰,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她不知道袁成杰曾帮她遮掩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