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第一次一样,霍临远强行离开,而单独留下的程栀,又变成了木木呆呆的样子。
沈漾这个陌生人对她而言,犹如空气。
拿出手机,和霍临远接通视频,摄像头对准程栀。
沈漾先说了几句话,程栀毫无反应。
最后,他看着手机说:“你叫她。”
霍临远神色难辨,过了片刻,平淡出声:“程栀。”
几乎是立刻,原本木偶一样的程栀扭头看向沈漾。
确切的说,是看他手里的手机。
“她在你家也是这样?”沈漾问。
霍临远:“她会和家里的阿姨对话,说以前的事情。”
想了想,沈漾精准判断:“她把自己困在回忆里了,不接受新事物,选择性忽略身边的人和物。”
国内外这样的例子不少。
霍临远沉默片刻。
“长期如此,会有生命危险吗?”
他不会承认,如果没有隐患,他并不想她清醒。
作为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成功报复程家,并没有让他如愿以偿地体味到快意。
而和她在一起这两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平静。
一种十分病态的平静。
沈漾靠进椅背里,那双笑眯眯的桃花眼似乎看透一切。
“你私心并不想她好吧?”
他问的,是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不是她能不能被治愈。
霍临远沉默以对。
视线越过屏幕,沈漾看向不远处依旧木然望过来的程栀。
她通身都散发着被摧残过的味道——总是微红的眼尾,青乌的眼下,惨白的双唇,急速消瘦的身体。
还有那双蒙着大雾一样,美丽,却越来越无神的眼睛。
“临远,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所带来的痛苦我见过太多,平常人难以想象,你真的要她一辈子承受那些东西?如果她未来病情恶化到疯魔,不人不鬼地要靠镇静剂过活呢?”
沈漾脸上难得没了笑意。
“放不了手不如饶了你自己和她,不是已经报复过了?”
父母一入狱一死,程栀失去一切,被逼到精神错乱,这还不够?
沉默片刻,霍临远抬起双眸,冷漠之下,满是隐晦的残忍,“回答我的问题。”
“……”
轻叹一声,沈漾笑了一下,神色间那点认真和正经悄悄散去。
“不需要长期,眼下她几乎是随时都会有危险。”
霍临远眼神一变,“比如。”
“如果我是恶人,我捆了她带走,不管是剖是卖,她都不会反抗,因为她对记忆之外的人,一、概、没有反应。”
一瞬间,手机几乎被捏碎,霍临远面色沉冷,“替她治疗。”
说完直接掐断视频。
丢开手机,沈漾过去十分强硬地拉程栀去沙发上躺好。
“小可怜,别怪我引导你走出美梦,你该重拾自我,更好的活下去。”
……
“少爷,程小姐今天去花房画画了,按沈医生的话,这是在逐渐恢复呀!”
赵阿姨立在玄关内,脸上难掩喜色和心疼。
要知道,前边程小姐除了迷迷糊糊和少爷做些以前经历过的事,基本就是在睡觉。
霍临远脱西装外套的手一顿,眼底波澜渐起。
他随手将外套丢给赵阿姨,大步去了楼上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