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蜜冷笑一声,“王妃可还记得容师傅这个人?”
淮安王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愣怔,随即陷入回忆。
显然,她想起来了。
梁蜜无情的揭示着真相,“沈世晏身上的寒毒症,始作俑者便是容师傅。”
“他知道,这冠冕堂皇的淮安王府是容不下一个天生带着奇毒的孩子,他知道你们定会因此抛弃沈世晏。”
“以此为契机,他让沈世晏恨你们,在沈世晏身上制造仇恨,利用沈世晏来报复你们。”
“王妃,那不是诅咒。”梁蜜一字一句道,“从头到尾,沈世晏不过是容师傅报复你的牺牲品而已。”
“而如今他病发,你们有谁……在意过他的感受,在意过他的生死?”
“胡说八道!”淮安王妃的脸色愈渐沉重,她伸出高贵纤细的手,重重的打在梁蜜脸上,“你一个外人,居然敢置喙我淮安王府的是非,当年之事,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在梁蜜脸上蔓延开来。
“姑娘!”邀月和玲真上前扶住她,心疼得不行。她们家姑娘,何曾受到这样的委屈?
“恕奴才多嘴一句。”魏生忍不出站到梁蜜面前,“此番主子病危,是乐善乡君冒着生命危险去寻解药的,于情于理,王妃打不得。”
然梁蜜对这个耳光并不在意。
毕竟淮安王妃是长辈,今日是她出言不逊。
她看了魏生一眼,让他退下。
“王妃,当年之事,我自是不清楚,我清楚的是,沈世晏毒发的时候有多痛苦……”
“毒发之时,他的身体如同冰窖一般,五脏六腑被摧残着,不仅如此,记忆也在凌迟着他……”
“王妃您还记得沈世晏十一岁那年,插在他胸口的那把刀有多深,有多痛吗?”
“我至今还记得,沈世晏毒发之时的呓语,他说:母亲,我也是您的孩儿……”
“别再说了!”淮安王妃情绪波动得厉害,伸手又打了梁蜜另一边的脸,“他是淮安王家的孩子,生来就是要为王府做贡献的,可现在翅膀硬了,居然敢脱离淮安王府另立为敬王,这样没用的人,跟死了一个样,若不能为我所用,还不如早点死了。”
梁蜜轻轻推开上来搀扶的玲真邀月,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挺痛。
“王妃您扪心自问。”看得出淮安王妃的内心一直在挣扎,梁蜜转身指着那扇门,问她最后一个问题,“您现在,有没有盼着里头的人,好生活下来?”
淮安王妃看着那扇门,没有回答。
便在此时,门打开了。
安太医出来了。
梁蜜转身走向安太医,眸中带着问询。
她想说话,但刹那间的紧张,使得嗓子干哑得说不出话。
安太医笑了一下,尽管看上去非常疲惫,语调却是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将军的寒毒已解,一个时辰之后便可醒来。”
那就好。
那就好。
梁蜜心中默念。
她笑了一声,提着裙子正要跑进去,下一个瞬间却感觉天旋地转,全身无力,脑中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