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蜜抬眼看去,一个老媪行色匆匆的从外头疾步进来,看到梁蜜,双眼湿润。
“姑娘……”
“是……江嬷嬷吗?”
梁蜜站起身来相迎,江嬷嬷一下握住的梁蜜的手,触碰到粗糙的老茧,原主的回忆一下子开了闸。
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是原主的愧疚感。
这江嬷嬷,原是大房府邸的老人,也是梁蜜的奶嬷嬷,是大房夫妇过世之后,唯一真正疼爱梁蜜的人。
可是当时梁蜜被房氏教养得是非不分,嫌弃江嬷嬷的管束,处处顶撞她,还出言骂她老不死的。
江嬷嬷始终舍不得大房唯一的骨肉在外头受苦,梁蜜出嫁去北疆那日,江嬷嬷怕梁蜜身边没个可心的人,想当她的陪房嬷嬷一起过去,梁蜜却执意不肯,嫌弃她碍手碍脚,甚至恶语伤人,“你有这份心,还不如去给我爹娘陪葬!”
这番话彻底伤了江嬷嬷的心,这才一夜白了头。
可此番梁蜜从北疆回来了,这姑娘终究是她的心头肉,江嬷嬷忍不住,还是来看她了。
梁蜜反握住梁嬷嬷的手,“嬷嬷,以前都是我不对,辜负嬷嬷了!”
得了梁蜜这句话,江嬷嬷一时间老泪纵横,这姑娘出门一趟,倒是懂事了许多。
两人拉着手坐下,说了些体几话,才聊到正事上。
梁蜜问,“江嬷嬷,年前的府邸修缮是怎么回事?我原先那个院子怎么会和沉香院合并?”
沉香院是原来大房住的院子,是忠勇侯府里头最大的院子。
江嬷嬷叹了一口气,气道,“原先姑娘出嫁前,他们二房的还不敢在明面上打沉香院的主意,姑娘你这一走,二房的便借着修缮的事,把几个小院子与沉香院合并,准备给大公子日后成婚用!”
原来如此。
江嬷嬷越说越激动,“二房那些贼人,欺我大房无人,竟把主意打到老爷夫人住的院子上去!实在是欺人太甚!”
“嬷嬷莫生气。”梁蜜笑了笑,“我既然回来了,便不可能二房得逞。”
说着,梁蜜似无意间,伸手将灯盏打翻。
二房这头,房素云熄了灯躺下,将今日发生的事同梁秋说。
“她真同淮安王府里的那位和离了?”
“和离了。死活不复合。”
梁秋冷哼,“不去复合,也是怕丢脸,如今淮安王府的那位高升了,还会愿意要她?”
“这倒也是,就她那个品性,怕是许个好人家都难。”
梁秋不以为意,“既回来,养着便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在你眼皮子底下,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那倒是。”房氏自信的笑了笑,“可总养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日后寒儿成了家,要扩府的,哪儿还有她住的地方。”
“你这几日同其他夫人走动走动,帮她物色几家……”
正说着呢,外头守夜的小厮突然大喊,“老爷夫人,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梁秋和房素云惊得连忙起身,随意披上外袍匆匆往外走。
“哪里走水了?”
“兰香院!”
梁秋揉了揉眉心,和房素云相视一眼,“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