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晏懒懒的牵起梁蜜的手,似乎这种亲密举动对他来说习以为常,“你同我一道去,不就知道了?”
梁蜜这次却迅速的抽出手。
她将头发重新束起,“战争中势必会有伤亡,我也应当去做我能做的事了。”
她将外袍还给沈世晏,然后回去德间客栈换了一身衣裳,而此时沈世晏则是去青林军驻扎的营地。
青林军属于淮安王,沈世晏虽有大皇子给的临时军令,但领军的钱老将军性格犟,不懂变通,除非淮安王本人来,否则谁也不待见。
当钱老将军听到有个年轻人拿着军令想见他,冷哼着,“就跟他说,我与苏副将有事要商议,让他暂且等着。”
一旁的苏副将疑惑,“最近宋知府整治水患颇为顺利,怎么会想动用到咱们青林军?”
“哼,怕是碰上哪个自以为是的贵族子弟,一点小事也想动用咱们青林军。莫管他。”
那通传的士卒又道,“那人自称隔剑百步能杀人,想与老将军您切戳一番。”
钱老将军哈哈大笑,“好狂妄的口气,我打了一辈子的仗,才敢自称隔剑五十步能杀人,看来现在的后生什么都不懂,吹牛倒是厉害……”
营帐内,笑声不绝于耳,只是还没等他们笑够,一把剑竟然在所有人毫无防备的状态之下,直破营帐,擦过钱老将军的耳根子,切下他的一缕白发,最后钉在营帐后方。
笑声戛然而止。
钱老将军震惊的看着自己的那一缕被剑砍下来的银发,缓缓落到地上,瞬间拔出自己的佩剑,大喝一声,“是谁?”
只听外头有人道,“老将军不妨出来看看,我这隔剑百步杀人,能不能入得了你的眼。”
钱老将军闻声立刻出了营门,苏副将赶紧安排手底下的精锐戒严。
沈世晏笑了笑,一步一步走到钱老将军面前……
苏副将大喝一声,“此人在营帐中动刀剑,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且慢。”
沈世晏无视蜂拥而至的军士,突然对着钱老将军深深作揖。
“子衍在此,见过老将军。”
钱老将军布满老茧的手抖了抖,仔细的端详着沈世晏,“你是……你是小公子?”
“你还活着……”老人家拍了拍沈世晏的肩,“你还活着啊……是吗?”
苏副将是个有眼力见的,见此情景,连忙默默撤掉精锐。
“子衍虽不堪,却也得活下去。”
钱老将军用力握住沈世晏的手,眼中泛着浑浊的泪,“好孩子,旁人不信你,我信!你是我手手底下长起来的孩儿,秉性如何我怎会不知?谋逆之事,定然与你无关,只是我人微言轻……”
当年沈世晏被送往庄子里自生自灭,却也没有安分待在庄子里,那几年他伪装成小士卒跑到青林军,那时的青林军正驻扎在庄子旁,钱老将军虽然看出了他的身份,却不戳破,还将自己的隔剑五十步杀人法传授给他。
后来沈世晏被判谋逆,钱老将军曾击鼓鸣冤,然证据确凿,他也无力改变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