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狰狞的低吼着,紧紧抱着自己,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抖,而这样的痛苦却一直伴随着她。
从慕九杀了她爹,杀了她娘,杀了她的弟弟,杀了她全家,将她追杀逃命到西玄国开始,她的人生就坠入了万丈深渊。
她爬起身来,狼狈的跑进浴室,一头栽进冷水桶里,可水中倒映出的容颜,却让她更加仇恨起来。
她是云慕,不是慕云溪。
慕云溪早在被人关进蛇窟,残忍的撕开皮囊,换上别人的脸面时,就没入了深仇血海之中一起死了。
她的头不停的往水里深入,再从最底下的位置静止,直到呼吸完全被扼制住,随着“哗”的一声响起,她大口呼吸着,阴森恐怖的笑了:“我给你的礼物,很快就送去了呢,呵呵,等着今晚的惊喜吧,小贱人!”
云慕擦干了脸,走出浴室拿起一套干净衣裳,在为自己梳妆打理的红光满面温柔可人后,推门走了出去。
宫女迎面走来,恭敬行礼:“奴婢给云公主请安,太后娘娘方才命人过来,要云公主切莫忘记准备贺礼之事儿,还嘱咐公主选好命人送去就是,今日了凡大师来为太后娘娘讲经,不得任何人前去打扰。”
司徒长荣虽只是世家之主,但在若干世家大族中能脱颖而出为皇家所用,自然是有其价值的。
司徒浩大婚,既是司徒家未来家主,更因司徒长荣的儿子是为皇家办差丧命,他的长子成婚,于情于理都该重视一些。
这个时候,为太后分忧的自然就是她了。
云慕微微笑着,淡淡的道:“太后娘娘的事儿自然不能忘,你随我一起吧,现在便去库房挑选。”
太后的礼物,天夜皇的礼物,皇后的礼物,皆是在婚宴开始后,宫里来人御赐接礼的。
其余礼物就没那么麻烦了,随人一起抑或早早送去,什么金银玉器,珍珠布匹,全是高大尚的奢侈品货,绝对是个发家致富的好日子。
这样的大喜之日,却是有人预备让他变丧。
慕九是不在乎多一个想要杀她的人,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她杀的人从来也不比想杀她的要少。
当然,她若知道这个人是谁,只会高兴的大吼三声,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夜幕落下时,司徒家坐落的半条大街都热闹了起来。
喜糖喜饼散乐了唱喜歌的乞人,大红灯笼照的门前亮如白昼,各色豪华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携礼而入的宾客络绎不绝。
司徒长荣忙碌的招呼着客人,司徒浩也坐在轮椅上没有闲着,而司徒家的其余叔伯则是各自忙碌着巴结巴结上人,再斗一斗对头,不亦乐乎。
这时,大门外响起的一道声音却是打断了他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襄王殿下到……”
金顶奢侈的马车上,夜无幽踏步而下,三千青丝如泼墨画作,一袭紫袍倾尽天下风华,他抬头望向高高的匾。
红绫飘,喜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