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紫袖来。”秦士清耷拉着脑袋,随口命道,一抬头却发现,屋里此时并没有人。
长叹一声,索性将方才哄红弦的话抛诸脑后,往正房屋去看谭氏去了。
紫袖看到秦士清,一边抹着泪,一边道:“爹,您可回来了。娘她出了好多的血,吓死我了。”
秦士清看着眼泪汪汪的紫袖,问道:“郎中说什么?腹中胎儿可保住了。”
紫袖看秦士清面露担忧,知道此时父亲的心思,都在母亲身上,不由得娇嗔道:“爹您还知道娘的肚子里还有孩子,您这半天,又往哪里去了?”
在里屋伺候谭氏睡下的黄四奶奶出来劝道:“老爷,小姐年纪还小,哪里听得了这些。郎中回去取药了。老身听郎中的意思,胎儿无碍,不过夫人却得静养,不能再有过多的思虑。”
黄四奶奶年纪大,知道话不要说满。她这一番话,是说谭氏今日是自己有太多不该有的想法,还是说红弦气到了谭氏,都可以说得过。
至于秦氏清如何理解,便与她无关了。
紫袖看父亲沉吟,补上一句:“咱们家每天鸡飞狗跳的,娘怎么静养得了呢?爹,您可得替娘做主啊。”
秦士清含糊着答应道:“唔,这些日子,四奶奶您多尽心吧。等过了赏菊会,家里的事,您带着三个丫头,先掌管着。紫袖,记得让你娘她好生安胎,别再叫她多操一点心。”
紫袖只听到要自己姐妹三人管家,没注意到是卸去了母亲的权,只抿了抿嘴,笑着推辞道:“爹,我跟两位姐姐年纪还小,怕是做不好。”
秦士清脸上含着笑:“年纪小,不是才得学么?有黄四奶奶带着你们,总出不了错的,你也不想让你娘太受累,不是么?黄四奶奶,我现在方便进去看一眼么?”
“太太睡了,老爷轻声些。”
“我知道了。”说罢,自掀门帘进去了。
当看到自己妻子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受了惊吓似的模样,秦士清心头一酸。
他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脉博,又抚了抚妻子被汗水洇湿的鬓发:“贞如,别怕,这件事就过去了。家里的事,我总不能三头对证地审起案来,好好养胎。以前是委屈了你和紫袖了。只要咱们这个家平平安安的,我会给袖丫头一个好前程的。”
出来之后,秦士清对紫袖道:“袖儿,你随我来。”
紫袖只当父亲唤自己是要再嘱咐一些要照顾好母亲的话,便点了点头。
临出屋门,秦士清又嘱咐黄四奶奶,回头让丫头们告诉二小姐,除了赏菊会,让她安心在家,轻易不要出门。
听到秦士清的吩咐,紫袖愈发高兴。红弦被禁足,那无疑是其失宠的前兆。
只要红弦失宠,自己才能在这府里活得更加地惬意。
前头周氏夫人留下的那些嫁妆,才有可能转到她的手里。
紫袖跟着来到父亲的书房却听秦士清声色俱厉的一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