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真的对沈小姐动心了?”
晏时煊没有吭声,只是再次转过身去,朝落地窗外看去。
“若江易轩当真动心,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晏时煊语气中有无尽的惆怅和苍凉,江柏南拍桌而起。
“这小子怎么能那么胡闹!你别担心,我去找他好好说说。”
说着江柏南便准备朝外走去,去找江易轩好好说道一番。
晏时煊却叫住了他:“你找他说什么?”
“我找他自然是要说你和沈蓓之间的事儿,作为旁观者我看得很清楚,你和沈蓓之间并非无情,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契机。”
“你好不容易有个能上心的人,我绝不能任由江易轩在一旁胡闹!”
“这些不说也罢。”晏时煊轻声叹息。
江柏南一脸不可置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当真要放弃沈蓓了?”
“她本就不是我的,何谈放弃。”
“你!”
江柏南被晏时煊气的说不出话来。
作为旁观者,他能很清楚的感知到沈蓓和晏时煊之间是郎有情妾有意。
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因为什么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但在江柏南看来,他们缘分未尽。
可如今作为好兄弟,他看到晏时煊这般自暴自弃,故作洒脱放手的样子,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好了,先出去,我要休息。”
晏时煊下达逐客令,他不想再继续聊这件事。
江柏南无奈叹息。
“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沈小姐从花园回来后情绪那么丧了,作为兄弟,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凡事都要遵从自己的本心。”
丢下这话,江柏南转身离开。
晏时煊一直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风光无限,内心却是一片贫瘠。
沈蓓则同他一样,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过唯一的区别是沈蓓整个人缩在了床上,她想要入睡,但却始终眉头紧锁。
她不知自己怎么了,闭上眼都能想到晏时煊决绝的样子。
他说那些话时似乎当真出于真心,似乎对自己当真毫无一丝感情了。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沈蓓眉头缓缓舒展,竖起了耳朵。
“蓓蓓,既然你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会儿吧,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门外是江易轩前来与她告别的声音,沈蓓舒展的眉头再次紧锁在一起。
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期待他会来找自己吗?
许是很久都没有听到沈蓓的回应,没过一会儿外面便响起了江易轩一行人离开的声音。
一阵嘈杂声过后,偌大的晏宅又恢复了如往日一般的平静孤寂。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蓓照常给晏时煊针灸,只是她会刻意避开所有和晏时煊目光交汇的瞬间,全然只当做一件工作去做。
如此几天下来,第一疗程很快结束,晏时煊的旧疾有了很大的缓解。
这天司徒先生前来复诊,在他看到晏时煊的治疗结果时,眉心不禁微微皱起。
“这办法太过急功近利,若稍有不慎,你的腿会废了的!”
晏时煊扫了一眼自己动弹不得的腿。
“这本就是一双废腿,还能再差到哪里。”
“时煊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想法太过极端,让腿疾康复的办法有很多种,你怎么就选择了最危险的这一种呢。”
司徒先生眉心紧锁,深深叹息。
他明白晏时煊的骄傲,也明白晏时煊的急迫,但身为医生,他还是希望病人能以身体为重。
晏时煊没有吭声,沈蓓走上前去替他解释。
“因为晏先生和苏小姐的婚礼在即,他们希望在婚礼上晏先生是健康的,所以我才擅作主张,改变了您的治疗方案。”
司徒先生深深的看了沈蓓一眼,待看到她眼底下那一抹平静时,便知晓了她和晏时煊之间的关系变化。
若不是真的放弃,如何能亲口说出自己深爱之人要和其他女人结婚的消息,又如何能做到眼底毫无波澜?
“罢了罢了,好在第一阶段效果显著,往后便照你的法子继续治疗,但切记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司徒先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年轻人的世界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诊断结束后,司徒先生告别离开。
沈蓓本想将晏时煊推回房间之后再走,却不料此时手机响起。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晏先生,我还有事儿,您自己可以吗?”
“可以。”
得到了晏时煊的肯定答复,沈蓓回房间拿了个外套便离开了晏宅。
晏时煊看着沈蓓急匆匆离开的身影,眼中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随即操控着轮椅回了房间。
沈蓓离开晏宅后便来到了咖啡厅,这是在刚刚电话中她和秦知沐约定好的地方。
沈蓓在角落中找了个位置坐下,可她等了将近十分钟都不见秦知沐的身影。
正当沈蓓准备回拨一个电话询问情况时,便听见门口的风铃声响起。
她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粉色上衣,白色百褶裙的女孩走了进来。
那女孩长着一张娃娃脸,将带着些自来卷儿的长发束成了马尾,整个人灵动的宛如从森林中走来的精灵一般。
那女孩直直的朝着沈蓓走来,并在她对面坐下。
“你好,我就是秦知沐。”
沈蓓听到了熟悉的娃娃音,这才反应过来。
“你好,我是沈蓓。”
“好了,我们之间就不客套了,这是那件事的调查结果,你看看。”
秦知沐从自己的托特包中掏出一沓文件,推了过去。
沈蓓没有当即就看,而是先将文件收了起来。
“我回去再看。”
“你还真是小心谨慎。”
秦知沐撇了撇嘴,调侃道。
“这件事情多谢你了。”
沈蓓礼貌道谢,在秦知沐面前多少还有些拘束。
这虽然是秦素芬分给她的人,但他们之间毕竟不熟悉,沈蓓还是无法彻底放开。
“按照你的吩咐做事儿是我的使命,我不需要你的谢谢。”
秦知沐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砸了砸嘴。
“这咖啡真苦,哪有奶茶好喝。”
她调侃了一声,将咖啡杯放下,随即看向沈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