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猜出她此时的心情,眼神中划过一丝担忧。
她这样不愿意亏欠他人的性格,若是知道整整一天都在误会自己,心里应该会不好受。
“时煊,你在看什么呢?”
苏静笙想要顺着晏时煊的目光一探究竟,但可惜的是,晏时煊目光的尽头什么都没有。
他刚刚,是在看沈蓓吗?
“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眼下最重要的是苏老夫人的健康,我不希望我们婚礼的时候,苏老夫人因病无法参加。”
晏时煊按下轮椅的按键,转身离开。
苏静笙眉心紧锁,细细品味着晏时煊话中的意思。
所以晏时煊的意思是,自己和他的婚礼,一定是在秦素芬康复后才能举办!
隔天清晨,云凡将一沓文件递给了晏时煊。
“晏先生,通过我们的调查,能看出沈小姐和苏家的关系不一般,但究竟具体是什么,关键信息已经被人给封锁了。”
晏时煊扫了一眼文件,抬眸看向窗外。
根据调查,安安自来到帝都医治后,就一直接受着苏家的救济。
虽然他们给安安用的是最便宜的药物,但却会在安安每一次生死危难的时刻花重金救回他的命。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不想要你好过,但你也决不能死。
可根据资料显示,除了这些以外沈蓓和苏家没有任何的交集,到底是什么促使苏家这样做的?
“继续查。”
晏时煊眸色深沉。
沈蓓,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
“对了,晏先生,还有一件事。“
“说。”
“苏老夫人已经醒了,我们的计划是否要继续?”
云凡话音落下,晏时煊的眸色沉了沉。
沈蓓对秦素芬的感情匪浅,若他日知道自己的计划,她会恨透了自己吧。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晏先生,针灸时间到了。”
沈蓓推门走近,她将针灸用具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做着准备。
晏时煊扫了云凡一眼。
“你先出去。”
云凡点头回应,随后转身出去守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晏先生在那件事情上,似乎开始动摇了。
今天苏静笙不在,没人主动给晏时煊叠起裤脚,只能沈蓓亲自来。
她躬身捏住晏时煊的裤脚,一层一层的往上叠。
下半部分还好,裤脚宽松,所以只要控制的好就不会有太多的肢体接触
但是越往上,裤子的贴肤度越高,沈蓓不想碰都得碰上。
女人的指尖冰凉,虽然刻意控制,但依旧会不经意间和大腿相碰。
晏时煊感受着每一次短暂的接触,看着她苦恼又紧张的样子,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下了一些。
“你很在乎苏老夫人?”
面对晏时煊的突然问询,沈蓓手一颤,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大腿,她像是碰到了火盆一样,迅速弹开。
晏时煊看着她的慌乱,嘴角蹙起一抹笑意。
“我和苏老夫人的关系应该和您跟司徒先生差不多,算是忘年之交,我敬重她,她对我也像是亲祖孙一般亲切。”
沈蓓随口编纂了一个借口,生怕晏时煊怀疑他们的关系。
“昨天的事情,是我误会了您,抱歉。”
沈蓓迅速转移话题,有些心虚。
“什么事?”晏时煊反问。
“昨天我以为您只留下苏小姐一人照顾苏老夫人,所以才会在情急之下说出那样的话,很抱歉,我没有想到您竟然能将事情安排的如此周到。”
沈蓓语气诚恳,晏时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我是很周到,但你现在发现,是不是太晚了。”
沈蓓心头一颤,低下了头。
他是在怪自己当初没有选择相信他,没有给他一个能够周到解决这件事情的机会吗?
“沈医生,可以针灸了。”
晏时煊开口提醒,沈蓓这才慌乱转身,去寻找合适的针。
针灸开始,这一次,晏时煊面对沈蓓递来的毛巾,并没有拒绝。
他主动将毛巾咬进口中,防止伤着自己的舌头,也防止伤害到其他人。
待一切准备就绪,沈蓓开始施针。
每一针落下,沈蓓都能听到晏时煊沉闷的声音。
但他控制的很好,这声音并不大,但却足够揪心。
终于,所有的针都落下,晏时煊也像是被人抽干力气一样,朝后躺去。
他浑身大汗淋漓,脸色煞白,很是虚弱。
沈蓓起身,找来干净毛巾,小心翼翼的替晏时煊擦抚汗珠。
晏时煊本想拒绝,但他太虚弱了,甚至无法抬起手来拒绝沈蓓,于是他只能任由沈蓓这样做。
沈蓓低着头,目光认真的打量着他脸上的汗水痕迹,她小心翼翼的避开晏时煊那双深瞳,似乎很害怕与之相撞。
“那么怕我?”
晏时煊虚弱开口,气若游丝。
沈蓓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
“苏老夫人醒了,一会针灸结束,你跟我去看看她。”
“真的吗?”
沈蓓脸上瞬间喜悦,似乎是欢喜过了头,她竟然不自觉的对上了晏时煊的眼眸。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个人的心头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情感波动,但他们的脸上却一点也没有显现出来。
“真的。”
晏时煊薄唇轻启,沈蓓别扭的别开目光。
“谢谢你。”
治疗室内一片寂静,两人不谋而合,都选择将这些波涛汹涌掩盖起来。
待沈蓓抽出所有的针,晏时煊带着沈蓓来到了秦素芬的病房。
隔着病房的门,沈蓓看到苏静笙正在玩手机,一旁的秦素芬不知道和她说了些什么,苏静笙眉头蹙起,一脸的不耐烦。
沈蓓扫了一眼旁边的晏时煊,她确定他也看到了。
沈蓓推门走进:“苏老夫人,您是想要做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弄。”
秦素芬虽然病着,但依旧很快明白过来沈蓓这一声苏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蓓蓓,帮我倒点水吧。”
秦素芬半躺在床上,语气还有些虚弱。
苏静笙一看晏时煊也来了,慌忙起身走了过去。
“时煊,你来了怎么也没有告诉我一声,我好下楼去接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