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煊骤然转身,步步逼近,那双眸子宛如瞥见猎物的猎人一般肃杀。
“晏先生,我要下楼。”
沈蓓侧过身子,想要离开这窒息的氛围。
却不料晏时煊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拽了回来。
沈蓓的身子猛地撞击在电梯的钢板上,冰凉的触感伴随着巨响。
“见到他很轻松?”
句尾语调微扬,沈蓓心头一颤。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蓓挣扎着想要逃离,可越是挣扎手腕处的力度就越紧。
“你确定听不懂?”
晏时煊冷哼,居高临下的姿态令沈蓓起了逆反心理。
为什么他总喜欢做容易被人误会的事情,明明他已经有了苏静笙,不是吗?
“无论是你的问题还是你的做法,我确实不懂!”
沈蓓语气凌然,眼中带着抹不掉的倔强。
晏时煊眉心紧锁,这样的女人令他头疼,却又没有办法。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本想进来的众人被晏时煊一个眼神逼退。
晏时煊再次按下关门键,电梯缓缓下降。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记住以后离贺以添远点。”
“晏先生,我真想知道你用什么身份来约束我的事情。”
沈蓓语气轻蔑,眼神更是嘲讽。
她嘲讽自己痴人说梦,总是在晏时煊的若即若离中迷失自我,嘲讽自己异想天开,认为会公平公正,对苏静笙没有任何的偏袒。
“你觉得呢。”
晏时煊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这姿势暧昧极了,可只有真正感受到力度的沈蓓才知道对方是想要将她拦腰掐断。
危险的气息充斥整个电梯,沈蓓破釜沉舟,不愿继续虚与委蛇。
她将晏时煊扣在腰上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
“晏先生,虽然我与我的丈夫从未碰面,可我们的婚姻是有法律保护的,若你继续令不清,那我只能求助法律。”
晏时煊看着沈蓓眼中的厌恶和倔强,眸色深沉。
叮的一声,电梯抵达一层后再次开门。
贺以添着急的走了进来,沈蓓也掰开晏时煊的最后一根手指迎了上去。
两人下意识的双向奔赴彻底将晏时煊激怒。
沈蓓差一步就要走到贺以添面前,可后脖颈却突然被人抓住,猛地往后一带,沈蓓重回到了晏时煊的怀中。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晏时煊骤然低头,带着凌人的气势和窒息的压迫感吻了上去。
沈蓓瞳孔皱缩,伸手捶打,可她的拳头却令男人更加兴奋。
晏时煊扣着沈蓓的后脑勺,迫使她和自己的唇瓣紧紧贴在一起。
似是挑衅,他抬眸扫了贺以添一眼。
仅此一眼,贺以添后背一凛。
“晏先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贺以添无法做出任何举动,只能厉声呵斥。
晏时煊松开沈蓓,意犹未尽的抹了一下唇角。
“若不想再经历一次,就给我离他远点。”
晏时煊迈步离开,电梯门再次自动合上,缓缓上升。
贺以添看着破碎的沈蓓,心疼的无以复加。
“蓓蓓,你和晏先生……”
纵使是贺以添这样洒脱的人,在提及晏时煊的时候都难免正经了一些。
“我可以告他猥亵吗?”
沈蓓漠然抬头,眼神平静如一汪死水。
“这……可以,但没有胜算,蓓蓓抱歉,我刚刚应该出手帮你教训他的,但是我……”
贺以添一脸愤然的模样,但到了最后却犹豫了。
“该道歉的人不是你。”
沈蓓勉强勾起一抹苦笑,随即离开了电梯。
贺以添快步追上,追上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贺先生,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丢下这话,沈蓓拦了一辆出租离开。
贺以添看着沈蓓离开的背影,内疚更甚。
刚刚在电梯上看到那一幕,他下意识的认为沈蓓和晏时煊是情侣关系,再不济,也是情人关系。
但看沈蓓刚刚那反应,贺以添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沈蓓本想回家,可路过一家静吧,却下意识的让司机停下了车。
此时此刻,她确实需要一个地方来发泄。
静吧内昏暗一片,一扇门隔绝了所有的光亮。
在这个彼此看不到脸的氛围里,所有人都可以放飞自我,说出自己内心最深的秘密。
沈蓓来到角落处坐下,她点了一杯果酒。
不打算一醉方休,却想自己给自己放个假,好好的释放一下压力。
一瓶饮尽,沈蓓还觉得不舒坦,招来服务生,又要了一瓶。
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只知道在脑子越来越混沌模糊模糊的时候,一道黑影坐在了她面前。
“你是谁?”
沈蓓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却能感知到对方并没有任何坏意。
“你的倾听者。”
男人的声音副有磁性,雄浑如山间的阵风。
“树洞?”
沈蓓勾了勾唇角,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嗯。”
“没想到你们这家静吧那么通人性,竟然连树洞都有,既然如此,我便和你说说我的心里话吧。”
沈蓓自言自语,未等对方开口,她便再次自顾自说到。
“也是,除了陌生人,我还能和谁说呢?”
沈蓓自嘲的语气令对方神态一顿,什么都没说。
“其实我很理解他的做法,她是名媛千金,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明日之星,两者之间,他会选择相信她无可厚非,可……”
沈蓓又喝了一杯酒,这才说到。
“可我真的难受,明明那么多人都误解了我,可似乎只有他的误解让我心疼。”
“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蓓反问,对面的人神情一愣,随即抬眸,眸色深沉,隐晦难懂。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声音落下的一瞬间,沈蓓呆滞在原地。
有那么一霎那,她觉得这声音万分耳熟,就像是她现在所想的那个人一般。
可仔细想来,他又怎么可能来这样普通的静吧。
他那样地别人,会有什么烦心事让他来借酒消愁。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沈蓓似是苦笑似是释怀,她晕倒在桌前,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