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沈蓓从噩梦中苏醒。
她瞪大了眼睛,恐惧的看向四周。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床头昏黄的夜灯亮着。
这里的一切她都很陌生,但却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渔村会有的房间。
“醒了。”
晏时煊声音冷冽,沈蓓浑身一紧。
“晏,晏先生。”
晏时煊从沙发上起来,递了杯水给沈蓓。
沈蓓接过,眼神却躲闪。
她的思绪依旧停留在被憨儿压在身下的那一瞬,那种绝望刻苦铭心。
“喝水。”
晏时煊在床边坐下。
他声音沙哑,明显休息不足,他黑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敞开,滚动的喉结带着说不出的禁欲。
沈蓓听话的抿了一口水,温热的感触刺激全身,她稍微缓过来了一些。
“晏先生,谢谢你。”
沈蓓抬头看向晏时煊,诚挚无比。
女人眼神干净,没有一丝杂质,暖黄的灯光映在她的瞳孔深处,却照不进她藏下来的惊魂未定。
这样的她,如漂浮在水中的小舟一般,似乎随时都有被海水淹没的可能。
晏时煊心头触动,异样的情绪充斥心间。
“留在我身边,我可以保护你。”
沈蓓被晏时煊突如其来的话吓得一惊,随即便疑惑起来。
留在他身边,是什么意思?
“晏先生,其实我……”
沈蓓避开晏时煊的目光,低下了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总觉得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如果你愿意,我会给你足够的钱,可以让你在帝都过优越的生活。。”
晏时煊说完这些,自己都有些震惊了。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沈蓓脸色一沉,嘴角有苦笑划过。
“晏先生,我不做情妇。”
晏时煊眉心紧锁,神情不悦。
他心里烦乱,自己都不知道是想让沈蓓做情妇,还是……
念头刚刚冒出,晏时煊就压了下来。
不可能,自己不过是出于对那晚的内疚,所以才会如此。
沈蓓这样的有妇之夫根本不可能入他的眼!
“当我没说。”
晏时煊冷然转身,沈蓓也跟着下了床。
“晏先生,我不继续打扰了,告辞。”
沈蓓落荒而逃,甚至看都没看晏时煊一眼。
晏时煊看着沈蓓离开的背影,垂在腿侧的双手不自觉收紧,嘴角骤然下压。
她就如此抗拒跟自己在一起!
沈蓓前脚刚离开,云凡就大步走了进来。
“晏先生,沈医生第一段婚姻的详细资料在这里。”
云凡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交上去,晏时煊却没有接的意思。
“不必了。”
丢下这话,晏时煊转身回了房间。
看着他阴沉的模样,云凡一脸的不解。
这又是谁得罪了他们不好惹的晏先生?
当云凡经过沈蓓的房间,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时,便明白了一切。
看来又是胆大的沈医生惹怒了晏先生!
她倒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反倒是苦了他们这些做手下的。
沈蓓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后,将自己关进了厕所。
她不停的搓着自己的身子,仿佛想要将憨儿压在自己身上的痕迹给彻底抹掉。
冰凉的水拍打在沈蓓的脸上,可她的思绪却万分混乱。
晏时煊的那些话始终萦绕在她的耳畔,她不知道,是什么给晏时煊造成了自己很轻浮的错觉。
为何他要几次三番的要自己做他的床伴。
明明他知道自己已婚的事实,却又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莫不是因为在他眼中,自己本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沈蓓清楚的认识到,这个想法比憨儿带给她的恐惧,要更加让她难过。
洗完澡后,沈蓓来到医院看安安。
因为她平日里身兼数职,鲜少有时间能来医院,所以即使消失了几天不见,安安也并未察觉什么。
此时天色初白,赵春华刚好买了早餐回来,见到沈蓓便一脸疑惑道。
“你怎么今天来医院了?”
“今天刚好有时间,过来看看安安。”
“今天不是你和浩民离婚的日子吗?”
沈蓓眉头紧锁:“浩民?”
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格外陌生,但联想到离婚二字,她大体上能猜出对方的身份。
“对啊,我也是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说是约你今天去办理离婚手续,我给你发消息了,你没看到吗?”
沈蓓一愣,随即便想到自己因为突发事故弄丢了手机。
但为了不让赵春华担忧,她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看到了,但我最近太忙了,不小心忘记了,我现在马上联系他。”
“蓓蓓,等一下。”
赵春华叫停了沈蓓,拉着她的手走到角落,小声道。
“我听对方的声音是个不错的人,要不你今天去见见,要是你俩看对眼了,这婚不就不用离了。”
“毕竟你年纪还小,若是现在就担上离异的名头,怕是以后都没有男人敢要你了。”
赵春华忧心忡忡,毕竟在她们那个村里,二婚的女人是得不到男人青睐的。
沈蓓还年轻,她不想因为安安的连累,而误了头的大好年华。
沈蓓明白赵春华的好意,笑着摇头。
“奶奶你不必觉得内疚,也不必为了我的未来担忧,就算我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怪安安。”
丢下这话,沈蓓转身离开。
她得赶紧想办法找到自己丢失的手机!
才刚出医院,一辆熟悉的迈巴赫便停靠在了面前。
云凡从车上走了下来:“沈医生,我来接你去晏宅。”
“抱歉,我今天有事,要请假一天。”沈蓓干脆果断。
一方面是因为要去见未曾谋面的丈夫,办理离婚;另一方面则是顾及昨晚的事儿。
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晏时煊。
“沈医生,您的手机在晏宅,你随我去,我把它交给你。”
听闻这话,沈蓓眉头微皱。
看来这一趟她不去是不行了!
沈蓓随云凡上了车,很快便抵达了晏宅。
刚进门,沈蓓便感受到一股肆意散发的凛冽之气。
她脊背一凉,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
这是要冻死人的节奏啊!
紧接着,一道如刀般的目光扫了过来。
“又玩欲擒故纵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