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老祖宗他成神了！”
高呼的声音此起彼伏，激动兴奋的人群却没有看到隐于金光里的人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
“毁天灭地！”
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光团中发了出来，一束金光直指云霄。突然，天地间风云巨变，原本晴朗的天空层层黑云压了下来。
一股越来越窒息的感觉逐渐涌上心头，处于兴奋激动中的人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但已经晚了，那些灵力低下的人刚被黑云碰到就开始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不断抽搐，不一会儿就完全失去了生命体征。
意识到不对劲，大家开始释放灵力护体，但在强者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只一会儿时间便有一半的人七窍流血而亡，不少人死之前都想不通老祖宗为何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北海若抬头看了一眼压下来的黑云，心中一沉，这根本不是普通黑云，而是一种早已经失传了的禁术。此术名为“换祭”，就是用足够多的生魂供黑暗中的怪物食用，得到满足的怪物会满足启动此禁制的人。
使用此法需实力强大，而刚突破天阶的舒无恨刚好达到要求。
看了一眼口鼻已经渗出黑血的几人，艰难开口：“过来。”
北海若自小识得通灵术，此时因为灵力不够虽然也很狼狈，但比起其他人来好多了。
南宫瑾年看了对方一眼就毫不犹豫走到了少女身边，其余几人也快速来到北海若身后，他们明白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怎么逃出去。
“哼，垂死挣扎。”见嚣张的少女只是脸色变白了几分，不仅没有受到怪物的伤害，反而还能保护她的同伴，舒无恨先是一愣，随后更加兴奋了，这只能证明在少女体内的东西更加强大。
听见苍老沙哑的声音，北海若冷若冰霜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冷冷开口，道：“不要脸的老东西，为达目的居然连自己的族人都不放过，你配为人吗？”
“愚蠢的人类，你知道什么？能为本神服务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看着听从自己命令的怪物，舒无恨显然已经将自己当作神了，看着下面的人更加不屑。
噗……
在舒无恨突然加大的侵袭下，北海若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因为怪物的侵蚀和极度缺氧，意识已经涣散的南宫瑾年看着少女嘴角那抹刺眼的鲜红无比担心，但此刻的他已经无力去护她了。
感觉到体内正在不断流失的灵力和快要支持不住的南宫瑾年，北海若的脸上闪过一抹决绝！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噬阴为元，万灵归一。”少女咬破右手食指放在眉心，左手掌心向外放在心脏的地方。
“逆灵诀？”
看着空中闪烁的红雾，舒无恨瞳孔一缩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呵！”
少女轻笑一声，眼中尽显讥讽。
逆灵归元，万物灭，这是天地规则，小小天阶实力的舒无恨竟妄想抵抗。
北海若一直知道自己身体特殊，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翻遍古书开始修习，但后面她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她好像不需要学习，生了来就是王者，这是她上一世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只短短一刻钟的时间，红雾弥漫，空中肆意的黑云渐渐被红雾吞噬，吞噬了黑云的红雾越来越庞大，但用精神力作为支撑，红雾显现的时间越长，对北海若的神魂伤害就越大。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
望着一点一点被吞噬的黑云，少女苍白到透明的脸上充满了坚毅。虽然知道再继续下去，自己可能会受到反噬，但如果不继续，那不仅自己会死，后面这群来救自己的人也会因此而灰飞烟灭。
想到因自己而死的姬月，北海若眼底浮现一抹痛苦，她绝不会让旧事重演，就算自己神魂俱灭，她今日也要护他们周全。
“若儿，停下！”南宫瑾年眼尾通红望着因灵力消散，身体已经被压缩到极致，皮肤正在一寸一寸皲裂的人，心中那种无助与心痛慢慢涌上心尖。
听见男人担忧的声音，北海若忍着碎骨的痛回眸望了一眼双眼猩红的男人，本想开口告诉他自己没事，可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小师嫂，求求你不要继续了。”少女眼睛渗出的血和脸上皲裂的皮肤刺痛了苏星辰的心，一张漂亮的俊脸上布满了泪痕，他从未见过如此坚毅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师兄，他不想去关心谁，可是眼前用生命护着他们的少女却让他的内心痛到无法呼吸。
已经浑身是血的少女没有继续看担心自己的众人，一抬手又加大了输出的精神力，当体内最后一丝精神力被抽空时，她的耳朵也因为受损开始流血。
遭到反噬的舒无恨吐了一口血，从空中跌落下来，感受到体内灵力不断消逝，阶别也跌落到了玄境初阶，且还有不断下降的趋势，一脸褶皱的人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浑身是血却依旧不肯倒下的少女，癫狂出声：“不……不可能，老夫的实力怎么可能降到玄境初阶？”
看着浑身是血，脆弱得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的少女，南宫瑾年的心，痛到无法呼吸，站在少女身旁无助又彷徨，他不敢碰她，害怕碰到她的伤口会加剧痛苦。
知道舒无恨已经无力伤害他们，少女绝美的眼中露出一抹欣慰，向后直直倒了下去。
南宫瑾年忍住一动就传来的挫骨噬心的痛快速接住了向后倒去的少女，望着那张因为疼痛而扭曲的小脸，眼中浮上一层血色。悲痛出声：“若儿，撑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声音染上了几分悲切，就像是来自幽冥地狱的声音。
噗……
满脸担忧的男人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南宫瑾年明白，幻灵丹已经开始反噬了。
但他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如何，此刻满心满眼只有怀中的少女。
浑身已经没有一丝灵力支撑的北海若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男人，心中微痛，一字一句开口：“瑾年，不要难过，谢谢你儿时照亮了北海若的童年。”
“不，若儿，不要谢。”你才是那个给我光亮的人呀。
但是少女好像听不到他说什么了，疲惫的闭上了眼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