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庄子上的那些佃户,其实并不知道这座庄子的主人是他。
更不知道里头藏着一大笔惊人财富。
傅珩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他很清楚,若是他现在派人去搜寻这笔银子,应该还是能够找回来。
毕竟,银子是昨天晚上丢的。
可要是这般大张旗鼓地去搜寻,势必会引起其他几个皇子的警觉。
“备马,本殿下要去现场看看!”
傅珩现如今心急无比。
那个庄子里头藏着银两的事情,只有他和几个亲信知晓。
甚至,那庄子的地契,都不在他的名下。
而是挂在了他母妃的一个远房侄子那里。
不管是谁去查,都不会查到他身上来。
还有其他几个庄子……
该不会,也被人洗劫一空了吧?
想到这里,傅珩只觉得越发急切。
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任何端倪来。
只能装作一时兴起,想要去京郊策马散心。
庄子上的佃户,已经被管家找了个借口,赶到了别处。
他们昨夜都被迷香给迷晕,什么都问不出来,一点用都没有。
傅珩也已经打算好了,等过两日,就直接找个由头,将这一批佃户全都冠上流放的罪名。
还有这几处庄子,往后怕是也不能用了!
瞧见空空荡荡的暗室,傅珩又是眼前一黑。
他沉着脸开口:“可有查出什么线索来?”
旁边的侍卫递上来一物,看清楚东西后,傅珩脸色猛地一变。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东西上头的标记,应该和大皇子有关。
昨夜,是大皇子的人?
可太子怎么会知道他将现银都藏在了这里?
难不成,是他底下出了叛徒?
“除了这东西,就没发现别的?”
侍卫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不曾。”
事实上,因为傅珩这一年来太过顺风顺水,底下的人,也跟着懈怠了许多。
更何况,这处地方,本就隐秘至极。
谁又能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一群废物!”
傅珩恨恨地将那东西砸在侍卫脸上,一脸的郁卒之意无从疏解。
“去查!除了大皇子,再给我派人去盯着老二和老四,此事,未必就是太子做的!”
自从一年前,他踩着安若锦的骨血进入兵部后,一时间风头无两。
若不是大皇子没犯大错误,他怕是连太子之位都到手了。
当然了,傅珩所图,一直都不是太子的位置,而是帝位。
他的那几个兄弟,还算明智,这一年来都知道暂避锋芒。
而在朝堂之上,他的人时不时会在父皇面前上上眼药,说一说大皇子的坏话。
是他把大皇子逼的太紧了么?
还是其他的几个兄弟,终于装够了,忍不住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了呢?
傅珩猜来猜去,始终都没有联想到傅九霆的身上。
毕竟,傅九霆对外出了名的淡泊名利。
再加上皇帝对他暗地里的排斥打压,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安若锦在世时,他哄着她去帮忙监视过傅九霆,没有查出任何端倪来。
从那以后,他就更加不把傅九霆放在眼里了。
“你带几个人过去,今日之内,就将其他庄子里的东西都清点一遍。”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隐瞒军饷丢失的事情。
倘若此次的事情,真是他的那群兄弟做的。
那他更不能拖延。
必须赶在父皇知道这件事情之前,将此事给压下去!
……
傅珩的担忧,多少有些杞人忧天。
安若锦可不打算现在就将军饷丢失的事情捅出去。
况且,就算皇帝现在知道了这事,以他这两年对傅珩的器重,傅珩顶多失宠一段时间,到最后,还是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万一让傅珩查到傅九霆身上,更是得不偿失。
“只是可惜,我没能亲眼瞧见傅珩当时的表情。”
安若锦叹了一口气,眼神却还落在那副地图上。
“要不然,我们再过去,将其他几个庄子也都搬空算了?”
傅九霆眼眸含笑:“我倒是不知道,王妃竟如此看重银钱。”
其他的几个庄子,他也派暗卫去查过。
那里面藏的珍品,对于傅珩来说,确实算得上是价值连城。
但他根本就看不上那些。
毕竟,他库房里收藏的东西,可比那些好多了。
傅珩那几个庄子里头,最实用的,便是那一大笔现银。
银子融了还能再用,其他的东西带着标记,拿到手反而不好处理。
安若锦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没缺过钱,当然不知道缺钱的痛苦了。”
想当初她行军打仗的时候,时不时就会因为银钱而犯难。
远在京城的达官贵人,又怎会管他们这些边关将士的死活?
傅九霆忍不住挑眉看向她:“丞相府苛待过你?”
按理来说,叶丞相应该不至于如此。
再说了,丞相夫人家世同样不错,哪怕现在娘家权势比不过叶丞相,也不会护不住自己的女儿。
“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安若锦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睛,连忙转移了话题。
“我在庄子那边,留下了和大皇子有关的东西,王爷也可以在这事上做做文章。”
傅九霆能看得出她的紧张,却还是像前几次那样,没有继续追究。
他继续开口:“此事,暂时不急。”
“本王先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傅九霆故意打了个哑谜,没有告诉她到底要去哪,只说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幸好,傅九霆并未让她等待太久。
用过午膳,安若锦便借口说要午睡,让摇光留在王府,自己则顺着窗户溜出去。
来到傅九霆身边,伪装成了伺候的小厮,跟着他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驶出王府,在外头兜了几圈,来到一座民宅外头。
她和傅九霆又下了马车,换乘了另一辆不带任何标识的马车。
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一座熟悉的茶楼后头。
这不是……
安若锦忍不住开口:“我们来燕报门做什么?”
“去见一个人。”
傅九霆没说见谁,只是轻车熟路地推着轮椅走了进去。
来到了茶楼二楼。
厢房里头,正坐着个风流倜傥的锦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