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莲母女心头,顿时都闪过了一样的想法。
都这样了,林莲自然没有再继续试探的想法。
她刚才可没错过安若锦脸上的表情,更是完全打消了心里的怀疑。
看来,这傻子确实是如同梦儿所说的那样,不过是运气好了点,才会躲过了这几次算计。
就像梦儿说的那样,春日宴上的那壶酒里面,或许根本就没有下药。
林莲按照安梦儿的线索去找过她收买的那个婢女,却发现早就人去楼空。
现在想来,那个婢女应该是收了钱不办事,怕被安梦儿追责,所以才匆匆忙忙地逃走了!
“王妃?”
“你们在做什么?”
桃月从马车上拿了衣服,折返回来便瞧见了这一幕。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
“这难道就是安府的待客之道么?”
她连忙过去,将安若锦给扶起来,正好注意到了安若锦裙子上的水痕。
安若锦兴高采烈地开口:“这个大娘刚才说,要玩脱衣服的游戏!”
一听这话,桃月的面色越发不善。
林莲很快反应过来:“哪有,我是怕王妃穿着湿衣裳不舒服,所以想将王妃带到后头去,先帮王妃换下外头的衣服。”
“这就不劳烦安二夫人了。”
桃月一边哄着安若锦,一边领着她,在安府丫环的带领下来到了客房。
而林莲根本受不了身上的感觉,连忙回内室换衣服去了。
安梦儿自然紧随其后。
“我就说,叶倾城果然是个傻子吧!”
她刚才也在旁边目睹了全程,此时更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她要是装傻,我嫁入王府这么久,又怎会没有察觉?”
“既如此,那我们也没必要顾忌她了。”
原本,林莲还担心,倘若这“叶倾城”不是个傻的,那对于她们来说,势必是一大阻碍。
如今既已确认,那就更加不需要担忧旁的了。
想到这里,林莲又忍不住瞪了安梦儿一眼。
“你说你,怎么连个傻子都斗不过?”
她要是能够越过这个傻子,直接讨得陈太妃和慎王的关心,那要成为王妃,不是指日可待么?
届时她在京城中那群贵夫人里,也能昂首挺胸。
再也不用应对那些人的冷嘲热讽了!
“您可不知道,这叶倾城,也不知道怎么就得到了陈太妃的青睐。”
“要不是有太妃做主,王爷哪会和她圆房?”
安梦儿当初,也是看出来了傅九霆的孝顺,才会在进王府之后百般讨好,希望陈太妃能够高看自己一眼。
原本,她都快成功了!
谁知道仅仅因为忽悠了那个傻子一句,陈太妃竟然就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责罚了她!
也不知道那个傻子好在哪里?
陈太妃难道就不怕,那个大傻子往后生下来一个小傻子么?
林莲听着她毫不掩饰的怨毒之语,眼前,倒是忍不住回想起了方才瞧见的模样。
不得不说,叶倾城的长相,确实没得挑。
丞相夫人年轻时,本就是京城闻名的大美人。
而叶丞相,据说,年轻时候的容貌,亦不输于探花郎。
这二人生下来的女儿,容貌自然不低。
再加上,叶倾城的痴傻,与那些整日嘴角挂着涎水的傻子可不一样。
她只是心智仿若小儿,却也不是完全听不懂人话。
乖乖巧巧的小模样,任谁看了都会新生怜惜。
不过,谁让她挡了自己女儿的路呢?
“你啊,等回去以后,还是要好好讨好王爷。纵然现在王府是太妃在管家,可只要你讨得男人的欢心,又何必顾念太妃的脸色呢?”
“可是王爷他……”
安梦儿其实很想说,她瞧着傅九霆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会喜欢女人的样子!
她刚刚进入王府的那一段时间,不是没想过讨好傅九霆。
可不管是她送去的甜汤,还是言语间的暗示,统统都被傅九霆身边的侍卫给挡了回去。
她甚至连傅九霆的面都没能见着!
“你不是说,王爷,已经和那傻子圆房了么?”
林莲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额头,露出了不认同的神色。
“这男人啊,一旦开了荤,懂的那种事情的滋味,就会欲罢不能。”
“那个傻子,怎么懂伺候男人?”
“这,便是你最大的优势。”
林莲这一番毫不避讳的话,让安梦儿瞬间羞红了脸。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林莲没有说错。
心里同样暗暗下定了决心。
她一定要赶在“叶倾城”之前,生下王爷的长子!
而另外一边的客房,安若锦同样在和桃月僵持着。
桃月一脸的为难:“王妃,奴婢先帮你把湿衣服换下来,好不好?”
“不要,我要自己穿!”
安若锦一脸的骄纵任性,如此模样,倒是让人拿她越发无可奈何。
“那王妃自己穿,若是穿不好,就开口叫奴婢进来。”
桃月见状,也只能顺从。
“奴婢就守在门口。”
等到桃月出去,安若锦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清明。
她飞速换好了衣服,悄悄推开客房的窗户,从这里直接翻了出去。
安府的装潢纵然变了很多,可大体的回廊结构,还是没有变化。
她自小就在这里长大,自然知道哪里能够避开下人。
安若锦将轻功提到了这具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轻轻松松便翻到了祖母的院子里。
祖母这里,竟没有半点变化。
而和她离开时相比,院内显然是要萧条了不少。
来往服侍的下人,均面色沉寂,一派暮气沉沉。
不用看,安若锦都知道祖母现在该有多伤心。
还未进入内室,安若锦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檀香味。
哪怕是常年礼佛,只怕都不会沾染如此浓重的味道。
除非,有人在佛前日日祝祷,用自己的心血恳求上天能够有所回应。
进去以后,安若锦便瞧见了供着的两块牌位。
一块是父亲的,还有一块……
是她的。
明明现如今在世人眼中,她还是那个通敌叛国的罪人。
甚至那些曾经上赶着巴结她的人,得知了此事后,都恨不得抹消同她联系过的一切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