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来了,快开城门!”
喜悦的声音,从城墙外远远传来。
安若锦站在高墙之上,望着浩浩荡荡的军队,眸色一暖。
军队最前面,骑着高大红鬃马的英气男人,是她未婚夫傅珩。
“阿珩!”
她轻笑着喊他,声音未落,却蓦地听到了箭破弓而出的声。
紧接着,胸口被突如其来的一箭射中,疼痛无比。
“安家军通敌叛国,人人得而诛之……杀无赦!”傅珩持着箭,冷语响遍城池。
什么?
她带着安家军守了这边城整整七天七夜,好不容易守住边关十六城……却成了他口中的通敌叛国?!
“阿珩,你什么意思?”
安若锦声音颤抖,死死攥住拳头,却无法抑制心中的悲痛。
“动手!”
傅珩冰冷无情道,从头至尾,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援军听了指挥,开始疯狂的屠杀安家军——为他们卖命的安家军。
援军听了指挥,开始了疯狂的屠杀——
安若锦看着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飞鸟尽,良弓藏……边关十六城守住了,他们安家军,没有利用价值了!
安若锦疯了一般的冷笑,看着友军自相残杀,她红了眼,提刀冲进了厮杀的队伍中。
她是战场上赫赫有名的女杀神,她一出手,便是手起刀落,刀刀见血!
“敢动我安家军者,死!”
她浑身血污,眼睛里蒙了一层猩红,宛如来自地狱的杀神。
“傅帅,安将军太强大,一人破了我们的阵,将士们已经不敢上了啊!”
副将慌忙的来报信,傅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拿出弓箭,对准安若锦腰间的旧伤——
“呲——”
一记冷箭射了过去,箭头深深没入安若锦的血肉,艳红的鲜血喷洒了出来。
“啊!”
安若锦悲愤难抑。
那日,她为了救傅珩腰部受伤,傅珩心疼的抚着伤口:“阿若,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这里受伤了!”
多么讽刺,如今他亲手朝着这里射了一箭。
年少的誓言终究是空话,只有他知道她的弱点,也只有他,能给她致命一击。
可,为什么……
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安若锦的手指终于又动了动。
“若让你那样轻松的就死了,我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安晴柔扭着腰向着安若锦走过去,将她还插在腰间的箭一点点硬扯了出来,丝毫不顾她崩涌的血。
“啧啧,威风堂堂的战神女将竟然沦落到如此下场,阿珩这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真是丝毫不顾你们的情分呢。”
安晴柔说着,又拿刚拔出来的箭头,往安若锦的脸上又狠狠地刮了几道,深可见骨。
安若锦咬着牙,一声不吭。
安晴柔见安若锦没有哭喊,铁拳打到软棉花上,眉目变得狰狞,“堂姐,没想到你还会有今天吧!
要我说,只怪堂姐你平日里太拔尖出头了,以至于西夏王点名要你的人头,才肯助阿珩夺得皇位。如今可好,阿珩不要你了,就连安家也早早就划清了与你的界限。”
愚蠢!愚蠢!愚蠢!
安若锦一听见这个消息,气得大骂三声。
她多年守卫东陵国土,西夏王狼子野心,一直对东陵虎视眈眈。
傅珩竟蠢到让他来帮扶自己上位。
这与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安晴柔见她气急败坏,立刻得意道:“姐姐放心,你死了,我与阿珩仍会结百年好,安家与阿珩,依旧是以前的关系。”
安若锦顾不上傅珩和安晴柔的事,她更在乎弟兄们用命换来的东陵疆土!
“让傅珩那个蠢货滚出来。”她气急,又满身是伤,说一个字都分外费力。
“噗嗤……”安晴柔嘲笑出声“嫡姐,阿珩乃是当朝三皇子,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况且……他在南城那边正为你准备五马分尸的大刑,怕是不得空呢。”
“柔儿过来,还与这毒妇废什么话。”傅珩揽住安晴柔的肩膀,居高临下看着安若锦。
呵,毒妇?
当年她助他在朝堂站稳脚跟,帮他笼络朝臣,帮他成为皇帝最重用的儿子。
当年他口口声声喊她阿若妹妹,如今却一口一个毒妇。
她当初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
“傅珩,你引狼入室,来日就算你登基,也只是西夏王手中傀儡。军中谁人不知安家军赤胆忠心,你如此对待安家军,到时你做了傀儡皇帝,也无人愿解你危困……”
安若锦拼尽力气,话还未说完就被傅珩打断。
“死到临头,这么多话,拔了她的舌头!”
傅珩最讨厌安若锦这幅自以为是的样子。
他向往皇帝之位太久了,必须借助外力。
也就是安若锦这蠢女人,才与那西夏蛮子缠斗那么久,他堂堂东陵皇子,还能被西夏蛮子攥在手里?
不过是借力一把罢了,借完力,再蹬掉。
傅珩的愚蠢,深入心肺了!
“傅珩,我誓要你们为安家军陪葬!”
安若锦挣扎着道,刚说完这句话,咔——的一声,舌根断裂,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溅到了她雪白的脸上。
南城,傅珩的手下已经吩咐将安家军的残躯收拾干净,特意留出了一大片的地方行刑。
四肢与头被绳索紧紧地绑着,拉力从五处传来,骨肉分崩的痛苦一点一点吞噬着安若锦。
她睁着眼,望着那刺眼日光,四周往她身上扔臭鸡蛋的百姓……却连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