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凉凉地道:“我不知道。”
他从未和她说话,这么说,也是没有撒谎。
云泽欲言又止,他不相信,但她说得这么淡定,云泽没资格追问。
从竹林出去,程筠迎面碰上了丹阳郡主。
丹阳郡主拉住她的衣袖:“师父,刚才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没事吧?”
程筠道:“没事,你训练得怎样?”
“我很好,你用不着担心我。”丹阳郡主愁眉苦脸,“这种小地方,人心居然这么难测,红眼病的人怎么这么多?”
“郡主,你要记住,只有你自己和爱你之人才会盼着你好,至于别人他们心里恨不得你过得比他们差。”
人心最为复杂,也最现实。
程筠早看清楚了,她看向营帐那边:“宁王今日一天都没出来过?”
“好像是他身体不舒服,爬不起来了,这样挺好,免得他像是跟屁虫跟在我后面。”丹阳郡主漫不经心。
程筠揶揄道:“你似乎一点都不喜欢他。”
提到这个,丹阳郡炸毛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一点都不靠谱,除了那张脸长得还算过得去,为人真的差到了极点。”
程筠不知道丹阳郡主对宁王意见为什么这么大。
“怎么说?”
丹阳郡主坦白道:“宁王他父王是大燕的有功之臣,跟随先帝四处征战,劳苦功高,先帝怜惜他封了唯一的异姓王,老宁王死后当今圣上为了安抚臣子,让如今的宁王继位。”
“宁王承位后圣上让他去征战,哪知道他辜负众望,兵败如山倒,后来还是少将军解了燃眉之急,自从那场战役,宁王再也不肯踏足战场。”
丹阳郡主越说越气愤:“老宁王勇猛无敌,怎么生了这般废物,不仅没有军事才能,还整天流连烟花之地,最可气的是他居然还看上了我,整天说要娶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我?”
程筠算是听明白了。
丹阳郡主怪宁王不中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总之,我不喜欢他,师父你也要离他远点。”
程筠答应了声。
哪想到刚抬起头就看见宁王满脸阴沉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
丹阳郡主没觉得尴尬:“王爷,你怎么开始偷听别人讲话了?”
宁王脸色恢复如常:“郡主心里对本王怨气居然这么大,本王以前都不知,如今算是清楚了,郡主放心,本王日后不会再对郡主穷追猛打。”
丹阳郡主冷声道:“那最好不过,王爷一定要说到做到,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宁王微笑道:“嗯。”
话落,宁王对手底下的人下达命令,只看见侍卫们开始收拾东西,不一会营帐被拆了,宁王及其手底下的人上了马车,缓缓朝村口走去。
等人真的走后,丹阳郡主还没回过神。
她眼神古怪地道:“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平日里她不是没说过宁王坏话,怎么今天居然这么沉不住气,难不成是她真的说了不该说的,戳到了他的痛处?
程筠不明白年轻男女的感情,给不了丹阳郡主意见。
她闻到了院子里传出来的香味,问道:“饿了么,一起吃饭?”
丹阳郡主摸了摸肚子:“好!”
……
与此同时,上房饭桌。
气氛沉闷压抑,众人看着只有素的没有荤的简直难以下咽,他们之前住在村子里三天两顿还能打牙祭,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谢守裕瞥了眼谢青,阴阳怪气地道:“住在这这么久了,日子越过越差,还说靠大郎会越来越好,怎么跟说的不一样?”
方氏当然知道谢守裕这是在指桑骂槐,护犊子道:“大郎才多大,他以前又没干过这活,私塾没开下去和他没有关系,是那些崽子爹娘没有眼光,不知道大郎的能力!”
谢守裕冷笑道:“大嫂,你这话说得不亏心吗?三郎年纪比大郎年纪还小,他怎么就能抄书挣钱补贴家用,大郎真是被你宠坏了,啥都做不成,现在我们一家子被他害得从村子里搬了出来,你还想给他开脱!”
“呸,你这是啥意思,二弟,大郎从小到大就是读书人,他没干过重活,哪知道世道艰辛,他现在不是在学吗?你有必要逮着他的小错在这骂人吗?”
谢守裕讽刺道:“我哪里骂他了?”
“你这不就是骂?我刚才可都听着!”方氏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不然你让爹娘评评理,大郎本来就够辛苦了,你居然还怪他做得不好!”
谢守裕只觉得自己冤枉:“我说错了?要不是他我们能落到现在这地步?还得罪了三郎和筠娘,我可听说了,他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作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要不是你们,我们也能分一杯羹!”
说不嫉妒后悔是假的。
为了个谢大郎,过得这么差,当真愚不可及,更何况谢大郎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举人!
一想到这个,谢守裕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以前肯定被灌了迷魂汤才看不到真相。
方氏吐沫星子乱飞:“大郎肯定能考中举人,以后有你享福的一天,你想那么多干啥,怎么还唱衰自己了?”
“行了,还吃不吃饭,你们不吃饭都给我出去!”谢老爷子总算开口了。
方氏默默地闭上嘴。
谢守裕孤家寡人,破罐子破摔道:“爹,不是我说,你们之前说要给我重新娶个媳妇,媳妇呢?我也是你儿子,你和娘不会真的要看我后半辈子打光棍吧?”
谢老爷子脸色铁青:“你急什么,女人家不得慢慢挑,难不成又娶个之前那样的?那还不如不娶!”
“你爹说得对,不是娘不给你娶媳妇,实在是没人选,要不等大郎考上举人再考虑这个事?到时候大郎成了举人,你也好说门拿得出手的亲事。”
谢守裕讽刺道:“我看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