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孟长嘉的人是在第二日下午到的。
孟长嘉行李和东西收拾妥当了,看见人,她没有立即上马车。
接她的人是她继母的贴身嬷嬷,姓桂,为人非常恶毒,继母又和二夫人同气连枝,对她自然是极为不好的。
不过她早已不在乎这个。
桂嬷嬷看着孟长嘉,满脸嫌弃地打量了下院子:“大小姐,你平日就住在这?又脏又破,你怎能如此蹉跎自己?”
孟长嘉眼皮耷拉着,不是瞧不见桂嬷嬷的不屑:“可我不觉得破,至少比侯府里的人心干净。”
桂嬷嬷脸色微变:“你这般说,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孟长嘉好笑道:“不合规矩?那你对我吆五喝六的便合规矩了?桂嬷嬷,大夫人向来循规蹈矩,你是大夫人身边的红人,应该最懂这些门道,怎么的,忘了你我之间身份,怎么开口闭口便是你你你?”
桂嬷嬷目光闪了闪:“奴婢知错,奴婢只是太担心大小姐口不择言了。”
“以下犯上,该当如何?”孟长嘉笑眯眯地问。
“掌嘴二十。”桂嬷嬷不情愿地吭声。
孟长嘉道:“那请桂嬷嬷掌嘴二十吧。”
桂嬷嬷整个脸色冷了下去,不可置信地道:“大小姐,你未免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你若不打,那我便不回去,反正我在这也住习惯了,这里景好人好,还能修身养性,你看我这脸上的黑斑,都去无踪了!”
桂嬷嬷往身后的府卫使了个眼色:“既如此,大小姐可不能怪奴婢来硬的!”
孟长嘉皱眉:“你想动手?”
带来的府卫只听桂嬷嬷的话,看见她招呼便一拥而上,孟长嘉身边只有寻巧一人,其余人都被她打发走了,坐在院子里显得孤立无援。
“夫人吩咐过,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带大小姐回侯府,奴婢只是听从夫人吩咐,大小姐可别怪奴婢!”
孟长嘉满面怒容,恨不得上手抽死这个老巫婆。
桂嬷嬷走到孟长嘉面前,朝她伸出手,似要薅头发。
“啊啊啊啊——”
下一刻,众人只听见一声哀嚎大叫,传遍了整个院子。
程筠扯住桂嬷嬷盘好的头发,漠然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泼妇,想撒泼也要找对地方,不看看这是谁家!”
桂嬷嬷只觉得头皮被扯紧,疼得面目全非:“你个小村妇,竟然敢对我动手,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信不信我把你卖给人牙子!”
“不信。”
“你!”桂嬷嬷眼冒金星,被程筠拉得老腰差点断了。
程筠抬腿踢在桂嬷嬷的膝盖上,桂嬷嬷一个趔趄,直挺挺地跪在了孟长嘉面前,她脸色煞白,冷汗直冒,恶狠狠地瞪向程筠。
程筠扬了扬下巴:“长嘉,你不是说要赏她二十个巴掌么?”
孟长嘉眼睛一亮:“是!”
啪——
一巴掌落下去,孟长嘉只觉得掌心都疼得很,她皱眉:“能不能用个工具,这样打下去她的脸不肿起来我的手都会肿起来。”
程筠默默地递了个小木板。
桂嬷嬷眼瞅着小木板被孟长嘉抄在了掌心里,吓得浑身哆嗦:“大小姐,我可是夫人的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孟长嘉觉得趁手得很,感激地看了眼程筠。
啪啪几巴掌,抽得桂嬷嬷头晕目眩。
桂嬷嬷好不容易缓了口气,张大嘴想破口大骂,哪知道喉咙一凉,有个圆润冰凉的东西顺着喉咙进了胃里,她拼命扣住嗓子眼,东西竟然入口即化,进了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桂嬷嬷愤恨地瞪向程筠。
程筠莞尔道:“你待会便知道了。”
桂嬷嬷朝她龇牙咧嘴,嘴巴一开一合,不断地说着话。
转身,桂嬷嬷充满恐惧地看向程筠。
她竟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不会说话了!
“长嘉,这个药你好好拿着。”程筠当着桂嬷嬷的面,递出个药瓶,“我给她吃的哑药,每个月若不按时吃解药,便会又聋又哑,肠穿肚烂而死。”
孟长嘉捏住药瓶,愕然道:“这么棒的东西?筠娘,谢谢你!”
桂嬷嬷听得心里发慌,她哆嗦着嘴,只觉得喉咙和耳朵里痒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还觉得肚子里东西绞在了一起,疼得她直抽抽!
程筠拉着孟长嘉走到旁边耳语了几句。
桂嬷嬷竖起耳朵想听清楚,却被走来的丹阳郡主一脚踹在了腹部上:“偷听什么?小心本郡主将你耳朵给割了!”
看见丹阳郡主,桂嬷嬷心中又惊又怒。
目光来来回回地打量着孟长嘉。
怎么短短几月不见,孟长嘉和丹阳郡主居然搭上线了?
丹阳郡主扬起手抽在肿成猪头的桂嬷嬷脸上:“还敢用这种眼神盯着本郡主,信不信本郡主将你眼珠子给挖了!”
桂嬷嬷连忙挪开视线,生怕丹阳郡主找茬。
角落里,孟长嘉频频对着程筠点头,柳慧娴跟着交代了几声,两刻钟过去,孟长嘉盯着桂嬷嬷。
“想让我回去?给我磕三个响头谢罪。”
桂嬷嬷不想在这多待,立即照做,额头更肿了。
孟长嘉心满意足,在众人的目光下上了马车。
程筠喃喃道:“愿她一路顺风顺水。”
柳慧娴用帕子擦了擦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想她便去见呗,搞得这般伤感做什么?”丹阳郡主没多少烦闷,看得最开。
程筠意有所指:“郡主说的是。”
接下来的几日,程筠在镇上和村子里两头跑,因为铺子装修,她干脆对外宣称暂时不做糕点,只见订单,半月后才发售。
顾客们吃习惯了,对此有许多抱怨,不过卖不卖是她的事,顾客们不敢多说什么。
以廖荣升为主下了很多订单,只等着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