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街道上,一个轿子正在疾驰,最后稳稳的落在了西园的门前。
西园乃是汉灵帝建造的好地方,亭台楼宇,雕栏画柱甚至还有传说中的酒池肉林,但是这些都是内部的事,袁逢到的地方不过是西园的外围,灵帝特许张让买官贩爵之地。
“何人,怎敢擅闯西园~”
门口是十来名执夜的兵丁,看到轿子前来,赶忙戒备,要知道西园乃是皇家场所,虽为卖官贩爵之地,但是夜晚却是不允许人进入的。
“我们有要事求见张公~还不速去通报~”
袁逢的管家袁丁看了眼那兵丁,眼中满是傲慢。
“你算个什么东西,西园重地岂容你想进就进,赶紧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看着袁丁眼高于顶的样子,值班的什长眉头一皱,特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皇家重地,你当你是天王老子吗?
“你敢~”
袁丁也是郁闷,想他袁家四世三公就算当今皇上也要给几分薄面,哪曾想会被一个看门的看不起,还要打要杀的。
“阿丁~不要莽撞,好生跟人说话~”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袁逢直接在轿子里喊话。
“是,老爷~”
听到袁逢的话袁丁也是没了脾气,只得换了一副笑脸,来到哪什长的前面。
“兵哥,刚才是我莽撞了,劳烦您去将这封信拿给张公看,他自会想见~”
袁丁直接拿出一吊五铢钱塞给了执勤的什长,同时塞进去的还有一个信封。
“这才对嘛~我这就呈给张公~诸位稍等~”
那什长看到了五铢钱瞬间变的不一样了,先是掂量了一下份量,挺重,然后满脸笑容的冲进了门内。
聚财厅
张让专门谈生意的地方,从这里卖出的官爵不知凡几,故此被汉灵帝赐名。
“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那什长来到聚财厅门口便止住了脚步,单膝跪地向门内通报。
张让和赵忠正在屋里议事,突然听到那什长的呼喊,赵忠不由的眉头一皱。
“什么人这么不开眼,难道不知道西园晚上不会客吗?”
赵忠的声音尖细入蛇,什长不由的浑身荡起一层鸡皮疙瘩。
“大人,我跟那人说了,但是他坚持要见您,而且还送了一封手书,说您看到就会见他了~”
听到那什长的话张让和赵忠不由的翻眉,洛阳城还有这号人物?看信就会见他?
“把信呈上来,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嘎吱一声,大门开了一条缝,而后一个小太监从里面走出,接过什长的信件,又折返回了屋里。
张让一把撕开信封,偌大的一张纸上只有两个大字。
“袁逢~”
看着纸上的名字张让和赵忠一副见鬼了的样子,然后便开始用笔在纸上传话。
“这老货怎么会来这里?”
“我也不知~”
“那见是不见~”
“见也可,不见也可~”
“要我说还是见上一面,我的左眼皮一直跳,说不得他是来给我们送钱的呢~”
“那样最好不过~”
紧接着一把火燃起,将他们写字的书纸付之一炬。
“胡封,你去将那人带来,记住,不得声张~”
“诺~”
大门洞开,一个太监从里面走出,看也不看那什长,直接朝门外走去。
看到太监出现,那什长悬着的心总归落了下来,灰溜溜的跟在后面也朝门外走去。
“嘎吱~”
西园大门开了一道小缝,胡封和什长一起出现在了袁丁眼前
胡封看了一眼那轿子,最普通的轿子啊?这里面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惊动两位大人半夜想见。
“贵客,大人同意见您,但是您要自己跟我进去,其余人还需在外等候~”
胡封说话很是恭敬,毕竟他这种人所面临的环境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不知道对方什么底细的时候,他是不会得罪人的。
“不行~”
听到胡封的话,袁丁第一个不同意,但是轿子的帘子却突然拉开,身穿斗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袁逢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在外面等候~”
袁逢说完便不理会他们,直接朝门内走去,而胡封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也是几个脚步跟了过去。
“这人是谁?为何我这么眼熟?”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胡封七拐八绕的将袁逢带到了聚财厅的大门处。
“大人,贵客到~”
胡封压着嗓子冲里面喊到。
“请贵客进来,胡封你在外候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张让的公鸭嗓响起,胡封没有犹豫直接将门推开,将袁逢请了进去。
“大司空,快请坐,快请坐~”
“多谢张公了~”
袁逢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不知道大司空深夜来我西园有何要事啊~”
张让满脸微笑的看着袁逢,从袁逢这幅打扮进来,他就知道这家伙有事求到他们身上了。
“不瞒张公说,犬子此次外放常山郡,恰巧遇到几百黄巾余孽围攻真定府,犬子不才也知守家卫国乃是其分内之职,便不顾个人安危,率一千家丁大破黄巾,生擒贼酋左州,阵斩一两百人,余者接被俘~”
原先还是满脸笑容的张让听到袁逢的话后一阵抽搐,这特么屁大点事值得大半夜的过来,你袁家的家丁何等的精锐,比之正规军只强不弱,一千人打几百人还特么不顾个人安危,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大司空,公路无恙否?”
张让强忍着想抽抽的念头冲着袁逢问到。
“无恙,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但是为大汉尽忠却是本分之事。”
袁逢人精一般的人物,看着张让的脸自然知晓他心里想啥,但是他没办法啊,只能这样。
袁氏一族四世三公,其声望可以说在整个东汉能匹配的寥寥无几,本来袁术调任地方就引得多方不满,十常侍,大将军甚至包括冀州刺史都盯着他呢,如果现在把袁术的战绩正当的报给张让别说偷鸡买官了,不被立马调回洛阳就算不错了。
一千打五百还受了伤,袁术果然名不虚传,混不吝的二世祖,也就袁家惯着他吧,放别人那早就流放出去了。
“公路无恙,乃是我大汉之幸事~但是不知大司空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张让憋的快没办法了,赵忠只得微微一笑,替他说话。
“赵公,不瞒您说,公路乃是老夫的心头宝,但是其自有顽劣不堪,此番外放地方也是想让他远离洛阳,为自己谋一分家产,此次好容易得了点功绩,这劣子就跟我要这要那的,我也是没办法啊~”
袁逢如果放到现在绝对是影帝级的演员,让人一眼就看出其对袁术的溺爱同时还有一份无奈和愤怒。
“大司空莫要生气,公路此次不也是为我大汉建功立业了吗?既有功理应嘉奖不是~但是不知道您准备送他个什么礼呢?我看汝南郡就不错~”
张让的眼球开始不停的旋转,他心里在计算这次袁逢到底能为那不成器的儿子付出多少。
“大汉以武立国,这次来自然想为他谋个武爵,这样的话就算老夫百年之后也好让他安身立命~”
“武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