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码头上面人头攒动,不知道多少官员混在其中,他们看着一艘艘舰船抵达码头,心中欢喜不言而喻。
“都瞧瞧,都看看,这些都是从欧罗巴回来的船。”
有人呼喊,实际上他连什么是欧罗巴都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为之兴奋,在许多人看来,那一船接着一船的货物,就是战利品。
虽然事实也是如此,但大明对外宣传,还是将其当做是贸易所得。
码头边上的朱棣听着禀告,心中有些羡慕。他颇为羡慕郑和能够在这个年纪做出一番事业,自己却只能在京师呆着,什么也做不了。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自己负责。
明明随便一个人去就能负责的。
但在看到码头上面无数商船云集的景象,他又意气风发,这些都是自己儿子搞来的东西。
“王上,此间的商船半数是从非洲回来的,半数从红海回来的。真正去过欧罗巴的商船,此刻都还在路上。”
一个船长面对大人物,仍旧能侃侃而谈。
倒是李景隆说得直白:“这一趟来回多久,利润多少?”
“走红海的话,应该是七个月就能一来回,至于利润,
在大明一个瓷器,最便宜数文,但在欧罗巴,却能够卖到数两白银!若是上等蜀锦,青花瓷,更是价值不菲。一两银子,也能卖到百两银子之巨。”
“不过越是便宜的,在欧罗巴卖的越多。贵的因为买者少,纵然利润可观,也没多少人愿意去卖。照陛下的意思是,下一次出海,还是要以消耗品为主。”
李景隆听不懂别的,但他听得懂一个东西,能赚钱!
“那就够了。”
他笑呵呵的道:“既然陛下要开商贸,太上皇也在这里,咱们干脆就一起多搞点商船。不走非洲,走红海。若是可行的话,咱们就把哪个劳什子马穆鲁克击败,把苏伊士抢下来。”
“你啊你啊。”
朱棣懒得理会这小子,反而道:“按照计划,不能挖通运河的话,苏伊士的价值没那么高,不过拿下还是不错,只要租借,不动用军队。”
“为什么?”
“兵法云,不战而屈人兵视为上策。那小子现在在欧罗巴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不打仗的情况下撰取更多的好处。”
朱棣一脸无奈,勋贵当中,也就李景隆一人不学无术,像极了一个废物。
但人家是曹国公,老爹是李
文忠。
“敢问太上皇,传闻陛下要在欧罗巴开设欧罗巴公司,以此负责对欧罗巴的一切商贸。必要时刻还能对某些国家宣战。”
“那就是另类的总督府。”
“对,但至少口头上不能这样称呼。”
朱棣点头,他对此事也颇为上心。但不是这是自己儿子捣鼓出来的,而是所有看过世界地图的人,都会感觉到世界的浩大,以及自己的渺小。
有了对照之后,朱棣心中痒痒,明只知道自己不可能出现在欧罗巴,也想要去欧罗巴看看,增长一些阅历。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觉得现在自己应该说了:“有一个假设,如果欧罗巴公司将会发行为股票的话,诸位如何看待此事。”
“什么?太上皇您别开玩笑了,这那有什么好看的,直接投钱。”
“就是,我大明海外扩张那一次不是赚的彭满钵满。”
“我能占多少股份?”
李景隆最直接,股票这玩意儿在大明已经不再新鲜。
股票说白了就是股份的一种,只不过一股的价格更低,参与的人更多。
“敢问太上皇,陛下为何要将股份分出来?”也有人狐疑,毕竟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无论是交
给谁去做,都会血赚一笔。
“大明无论是经营东唐还是东瀛,都有许多利润直接分润给勋贵,我大明大臣。究其根本,还是担心大明上下对此事不理解,不支持。”
“现在有利可图,但想要获得更多好处,还是需要时间。”
朱棣侃侃而谈:“在这期间,无论是发生任何事情,股东都无法置身事外,这才是出售股票的根本原因。”
“我先来,不说多了,先来个百分之五。”
李景隆最为积极,不提这件事情能够从中获得多少好处,单单是能够讨好新皇帝,这就够了。
“我家没那么多银子,百分之三。”
魏国公也动作迅速,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别说是太上皇帮着皇帝做事,就算是寻常一个小太监,他们也会主动购买。
无他,利润很大。
“那就多些诸位了。”
朱棣点头,他看中的也不是钱财,而是这些人构成的庞大利益圈子。
别看他们比不上蓝玉战功赫赫,但在人脉上面,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才是大明的中流砥柱,手中权力极大。
即便是朱棣,也不得不对这些人甚是优待。
“多谢太上皇给俺
们这个机会。”
临末,许多人还分外感激。他们很清楚,太上皇之所以先联系自己,是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
投桃报李,他们对朱棣以及朱高煜父子的支持度再度上升。
尤其是对朱高煜,他们心中清楚若非是陛下首肯,朱棣根本不会把这些东西拿来利益交换。
不是不想,而是拿不出来。
当一个皇帝,朱棣绰绰有余,文治武功都不会太差。
但在拿来跟朱高煜对比的时候,却没人会认为朱棣比得上朱高煜。
朱棣沉默,倒不是他故意板着脸,而是他一度认为这不是什么好差事。
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在码头。
“算了,反正他们认定的是那逆子,不该说的话,那就别说。”
朱棣强颜欢笑,身为父亲被儿子超越,还要为儿子做事可不是那么顺理成章。
“今夜在秦淮,你我共饮。”
朱棣忽的又笑了,自己那儿子现在是皇帝,每日都在宫中,哪儿也去不了。
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台上换个身份虽然有许多不足,但在自由上面,绝对是远远超过那逆子的。
这样一想,朱棣又开心起来。
宫里面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秦淮销金窟更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