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娘疼得蜷缩在了榻上,陈妈妈见状连忙去请郎中。
不多时郎中匆匆赶来。
只见夏姨娘身下一片猩红,郎中连忙将她房间内的艾香断了。
“夫人怀孕才不足几月,怎么就插上艾香了?”郎中蹙着眉对身旁的向欢说道。
这女子怀孕的时候,熏艾香便是肚子已经不太妥当了。郎中也想明白了这一点,看着有些心虚的夏姨娘只好住了嘴。
“我给夫人开几服药,夫人记得按时服用。需好好妥当地养胎,不要再动怒了,否则会有危险。”郎中细心地叮嘱地说着。
向欢一一都替夏姨娘应下,她没有想到夏姨娘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向晚意在的时候刚才还很好。
对,向晚意!?
一定是她搞的鬼!那向晚意精通医术,平日里最喜欢用这些医术救人了,既然能救人,那么也有害人的法子。
想着想着,便不等郎中离开,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岁末居。
“哎哟,快去拦二小姐,快去呀!”夏姨娘侧目看见向欢走了出去,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便赶紧叫身边的婢女霏霏去拦住向欢。
这向晚意刚刚被气走了,那丫鬟白露的事毕竟还是她们做得不对。倒也没有想到那小妮子如今变得这么聪明,居然猜到了。
她感觉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还没想多久,夏姨娘的肚子就又疼了起来。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襟。霏霏有些着急,怒斥着郎中。
“你是怎么搞的?怎么看起来夫人更疼了?”
郎中皱了皱眉,说道:“我又不是神医。你们家那个大小姐不也懂医术吗?去找她吧。您家高贵得很,我真伺候不起了。”
说吧,甩甩袖离开了。离开之时还不忍心将药方留了下来,让身边的小厮给夏姨娘送去。
他看出来了,这夏姨娘地胎过不了五个月就会没,但是这个孩子绝对不会在他的手里夭折,不然就埋没了他这一世的名声。
夏姨娘有些哭笑不得,一旁的陈妈妈见状只好请向晚意来看一看。
但过了很久,丫鬟来报:真是不巧,向晚意出了门。
向欢走到照妆居扑了个空,扭头就去找了秦氏。
到了木槿居门口,她也不等丫鬟通传,就闯了进去。
秦氏正在礼佛,没有看见向欢来了。
向欢阴阳怪气地说着:“大娘子,您可真有闲心。”
秦氏这才转过身来,见到向欢皱了皱眉。她知道向欢平日里从来不来她这木槿居,今日怎么破了天荒?
“刘妈妈,看茶。”秦氏倒也不恼,唤身边的刘妈妈给向欢上茶。
向欢索性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娘子还不知我娘今日肚子剧痛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在怀疑我?”秦氏蹙着眉,她虽然性情温婉,当时也没到别人能踩在她的头上面说话的地步。
“我娘平日里身子极好,今日忽然肚子剧痛。不是你搞的鬼还能是谁?”向欢趾高气扬地说着。
秦氏自然知道自己没有做过,至于是谁做的,她的心里正在盘算着。
忽然想起了向晚意,那妮子前些日子还在问她有没有什么可以止住肚子痛的药?
向晚意幼年并不喜欢医术,所以有些方子也不精通。她当时还不知道向晚意要做什么,现在倒是清楚了。
“你们三番五次来我这木槿居,不是诬陷我扎了带有你姨娘生辰八字的小人,就是来这诋毁我和晚意。况且我是这向府的正头娘子,你应该唤我一声娘。”
秦氏一字一句地说着,字字铿锵有力。
“还有你来到我这里,我自然是欢迎的,可是你还没有向我行礼。”
说着,秦氏抬了抬下巴。刘妈妈会意,往向欢的腿肚子踢了一脚。向欢吃痛,一下子便跪了下去。
刘妈妈悄悄给秦氏竖起了大拇指,夫人终于站起来了!
往日里夫人谨小慎微,怕老爷怪罪,但是近日夫人这做派,明显是已经对于老爷失去了信心。
她早就对夫人说过,老爷平日里宠爱姨娘是极为不妥的,可是夫人只是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向欢没想到自己来了木槿居,还吃了憋。但是秦氏毕竟是主母,她只好不情不愿地给秦氏行礼问安。
但秦氏就装着看不见,继续礼起了佛。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秦氏站起身来,惊呼道:
“二小姐怎么还跪在这里,快快起来?你们也是二小姐在这里,怎么还不与我说一声?平白无故叫二小姐跪了这么久,当真是罪过了。”
秦氏挑了挑眉,装作关心向欢的样子说道。
向欢也不知道今日这秦氏是怎么了,好像全然变了个人一样。和那个向晚意一样古怪。
她本来还想挑衅几句,但是膝盖吃痛,只好住了嘴。荒唐的匆匆忙忙就离开了木槿居。
向欢走后,刘妈妈走了过来,扶着秦氏。有些疑惑的问着:“夫人怎么今日敢得罪二小姐了?您平日里全然不会理会这些事的。”
“从前是我想错了。我原以为回到了府里,他们就会高看我和我这一双儿女。所以他们如何挑衅我,给我安怎样的罪,我都不予理会。”
“但是晚意她一次又一次的救我于水火之中。她在护我,我也要护她。再说,我从来不是软弱之人。”
秦氏微微一笑,看向刘妈妈。
刘妈妈感觉眼角有些湿润,她的小姐终于明白了。在这后宅内院之中,懦弱是最成不了事的。
她的小姐是秦府的大小姐,是这京都最为显贵的诰命夫人。从前居然被一个姨娘和一个庶女压了一头。
对,诰命夫人。刘妈妈忽然想起了这诰命夫人的原由,当日里秦家老太公诊治了陛下之后,却什么也不要。
陛下大喜之余就瞧见了尚在孕中的秦氏,便赏赐了她诰命夫人。
“你是这金尊玉贵的诰命夫人。与那戏子出身的姨娘或者天差地别,你就别与那上不了台面的姨娘置气了。”刘妈妈劝阻的说着。
秦氏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如今不是她不想与他们置气与否这么简单,而是他们三天两头来找自己和向晚意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