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都也不回地离开了,留陆正源一人待在空荡荡的大殿。原来,原来哥哥的真是目的是让他卸下军权。
当初叫他练兵,他费尽全力,全身心投入,如今大功初定,就飞鸟尽良弓藏了。
罢了,帝王心术,本不是他能懂的。思过就思过吧,反正也没丢了命。
就这样,他跟着万顺回到了王府。从那天开始,万顺就排了侍卫在他府门口把守,三班倒,寸步不离。
他只觉得屈辱,却也无可奈何。
楚寒雪也听说了几个流寇头子被杀的事,她不仅庆幸,好歹留了高师傅。
她又听说了陆正源被软禁,而且就在她的小院旁,心里就更不安了。
她深夜从小院出去,想去看看情况。
就被门口的情况惊呆了。
往日端王府通往宫内的飞桥复道,已经被人给拆除了。
木头乱七八糟地散乱在周围,一片衰败景象,仿佛昭示着端王被皇上厌弃的事实。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就看见端王府门口戒备森严,一排整齐的禁军在四处巡查。大门紧紧关闭,守门的人早就换成了禁军,根本就没法进出。
此时,侍卫正跪对着一个华服夫人说道:
“抱歉,太后您不能进去。”
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哀家都不能进去看看儿子了?哀家的儿子回来已经三天了,是为国朝赈灾,立下汗马功劳,可一回来就被软禁,连哀家都不能看看吗?”
那人正是太后,想到太后此时的心情,楚寒雪不禁悲从中来。
她缓缓走上前去,敛衽行礼:“太后,我是医女楚氏,端王爷的事,借一步说话。”
太后反应很快,看着她就明白了,急忙跟在她身后,说道:“你就是帮张婕妤接生的吧?跟你姐姐长的真像,哀家都会错认。哀家以前跟你姐姐关系甚好,她真是可惜了。好,你告诉哀家,现在该如何?”
楚寒雪眼中流露出悲伤:“太后,小女的父母死了,姐姐死了,小女在这世界上牵挂的人本就不多。如今对小女有大恩的端王爷遭此横祸,您放心小女一定会全力以赴。”
“但小女有一个请求,您一定要告知小女爹爹事情的真相。”
“你放心,把哀家的儿子救出来后,哀家一定帮你父亲平反。”太后利索地说道。
楚寒雪点点头:“本来有六个匪首的,可他们只弄死了五个,还有一个被小女安置到一个隐秘地方,他能说明情况,还王爷清白。”
太后大喜过望:“太好了!哀家也有心使不上力。这样哀家就老怀安慰了,多谢楚医女……”
就在两人谈话正酣,陆清明出现了。
他朝太后略略行了礼,便阴阳怪气地说:“母后,您老人家怎么在这里?皇兄可是禁止任何人见正源的呀。”
太后见了他就烦,丢下一句:“若不是你,我两个儿子如何能这样骨肉相残”后,看都不看他一眼,拔腿就走。
他哈哈一笑,“多谢太后太爱。若不是这样,你何曾把我放在眼里。”
随后,他打量了楚寒雪一下,认真地看了又看,眼中露出一丝震惊,还有惊喜,便明白这就是楚寒雪了,惊叹她竟然没变:
“你莫非就是雪儿的妹妹雨儿?看到你,竟让本王想你姐姐了。”
虽然陆清明对她笑,楚寒雪只觉得想打冷战,她只好骂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纵容侧室害我姐姐的陆清明啊!你这个宠妻灭妾,眼瞎心盲的烂人,别提我姐姐!”
楚寒雪眼中流露出的愤恨光芒。
在陆清明看来,那更是证明楚寒雨就是楚寒雪。
如果她真的是根本就不认识自己的楚寒雨,为何要对自己流露出那种仇恨的光芒?跟以前楚寒雪看他的样子一模一样。
陆清明心里一激动,差点脱口而出叫出“雪儿我想你”,但这里人多眼杂,如果真的相认,搞不好会治楚寒雪欺君之罪,他便生生按捺住了。
“雨儿,不管怎么说,你姐姐死亡并非我本意,我对你姐姐情深义重,如今还日日焚香祷告呢。”陆清明真诚地说。
管她是雨儿还是雪儿,反正他都立志把她弄到手,这样才能缓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雨儿,不如跟我回府吧,我那正妃之位还空悬着呢。”
楚寒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呦~我可不敢当。我要是跟你回去了,恐怕得跟姐姐一样,被你那侧妃弄死吧~”
她决定离开秦王府,就绝不回去。
“对了,陆正源是你害的吧?是你伪装成他的模样,拿着玉珏让人假冒他撺掇人谋反吧?拿着证据去找皇上,也是你对不对。对了,那几个匪首也是你杀的吧?”楚寒雪的话就像刀子,一下下扎进陆清明的心里。
“你,你这么这样乱说!”陆清明眼神慌乱,勉强否认,“不是我。”
“不是你,那你去了豫省十日?不是你,那你这阵子怎么天天往皇宫跑,嗯?”楚寒雪眼尾上挑。
陆清明慌的嘴巴翕合着,却说不出话来。
楚寒雪明白了,果然是他的诡计。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实话告诉你,流寇头子并没死绝,你漏了一个人。”楚寒雪凑近陆清明,定定地盯着他说道,“你是要自首呢?还是等人去揭发呢?”
陆清明一下子委顿了下去,他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那六个匪首都被我的人弄死了,一个也没有留,怎么会还有活口?”
“哎呦,这是变相承认了。”楚寒雪冷笑道,随后提高了音量,“秦王居然派人在大牢里肆意杀人,如今已经亲口承认了,该怎么办呢。”
随后,王府门房冲出几个侍卫,以雷霆之势抓住了陆清明。
陆清明顿时跌坐在地,浑身颤抖,不能言说。
就这样被人拖着走了。
他走之后,楚寒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把这男人给送进牢里去了,这样的话,是不是他交代的就能洗清陆正源的清白?希望如此吧。
她望了望王府,诺大的王府,也不知道端王被圈禁在哪个犄角旮旯,她叹了口气。
她突然想起来了。对了,还有高师傅,高师傅现在危险,得赶快去安置。
就在这时,万顺来了:“楚神医,皇上宣召您入宫。”
“好。真好我还也想找他呢。”
楚寒雪走后,陆正源在王府的高台上,远远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