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母后担心的没错,要自己中庸,不要太出头,否则会被人打击的。母后还是慈母心肠目光深远。
不过他不怕,一则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二则皇上是他亲哥哥,他相信哥哥不会那么眼瞎。
楚寒雪的脸“唰”地一下变白了,惊的连连叫:“都有物证了!李巡抚,这事先瞒着吧,找出幕后真凶再说,否则被人告到皇上面前,怕是说不清。”
李巡抚点点头:“卑职怎么敢擅自报告。赶忙把这几个人押入大牢,告知如果乱说就乱棍打死。只是这玉珏是真的,他们也估过价,说是值百两黄金。那自称端王的人也气质非法。”
“那人相貌如何?”
“相貌堂堂。这几个人里面有个相面的,据说那人一派富贵的天家气象,绝非池中之物。否则他们也不会轻易信。”
“竟然有这样的人物?我倒想见识一下。”陆正源说道。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毫不介意:“这事好办,想洗清我的冤屈只需一个试探。”
楚寒雪反应了过来,说道:“那人假冒你,他们根本没有见过你,所以你让他们认你,他们定然认不出来?”
“对。”陆正源很欣慰心有灵犀。
李巡抚一想的确是这个里,便将陆正源混在了一群人中间,让那几个流寇首领认。
“你们看清楚了,这里面的人,谁是给你们玉珏的,好好认一认。”李巡抚亲自上阵,指挥几个首领认人。
这六个首领,分别来辨认了一番。
前五个人都没认出陆正源来,陆正源松了一口气,楚寒雪也松了一口气。
但最后一个人却指着陆正源说:“他就是端王爷。”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相面的,人称高师傅,在流寇里面是出主意的,相当于军师。
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结果,让李万年大呼要命,他脑袋要炸裂开了。
如果说都认不出陆正源,那陆正源必然被冤枉了。可有一个人指认说是他,这该怎么办呢?
难道少数服从多数?
是否就此认定端王就是指使他们谋反的人?还是按照罪行负六分之一的责任?
他感觉非常难办。
陆正源反应过来了,看眼神,这人根本就不认识自己,他是个相面的,只是看出了自己是贵人面相。
想了想,他要求单独见那个相面师傅。
“高师傅,我听说你也是读书人,怎么把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呢?你在这里任意攀诬好人!”陆正源当面呵斥。
那个高师傅叫道:“您倒是说说,我怎么攀诬了?”
“你根本不认识我,却胡乱指认我说我是带你们谋反的,你信口胡说不怕天打雷劈?”
那人冷笑:“我说了你是带我们谋反的吗?我只说你是端王爷,请问说错了没有?”
这下把陆正源问住了:“倒也没错。”
陆正源疑惑地挠挠头:“可我真的没见过你,更没有交给你们玉珏啊。”
高师傅缓缓说:
“的确,您并没有见过我们。而那人说他是端王,给了玉珏,的确是骗子。可这次我们谋反被官府抓了,反正是个死罪,我也没希望了。
但我不甘心,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我早就看出来,你跟那些被指认的人不一样。他们外貌平庸,而你端华高贵,不是凡人。
我在想,你为何要混到他们中来?于是我明白了,我们被人骗了,给我们玉珏的不是端王,而是打着端王的旗号来污蔑他的。
而你就是真正的端王。为了洗清冤屈,所以混到普通人里来让我们认了。
反正都要死,拉个端王爷垫背也不错了。”
陆正源被惊到了,他气愤至于,却不得不佩服,此人如此善于察言观色。就在这乡下地方,却有如此心思敏捷的饱学之士。这是国朝官场的漏网之鱼啊,他很惜才,于是生了一种收留的心思。
他缓缓说:“你推断的有理。但攀诬我,对你没任何好处,你仍是一死。而如果你照实说,洗脱我的冤屈,我可以力保你不死,还会带你去京城。你看如何?”
那人没想到竟然有如此际遇,眉目一动,大喜过望。
谋反为十恶之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是一定要死的。如果端王洗清冤屈,能助他免死,他为啥不干?
“是,端王爷,抱歉小人僭越了。以后,小人一定实话实话,为端王洗清冤屈。为自己争一条生路。”
这阵子,张暮烟闹腾的厉害,一会儿是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笼络陆清明,一会儿是在烟火阁里到处插上鲜花,弄的香喷喷的。
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跟陆清明圆房。
楚寒雪走了,陆清明身体恢复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无非就是还没跟陆清明欢好。耽误了这两年多了,她怎么能不着急?
“王爷,您这么晚了还在忙什么啊?也该安歇了。”张暮烟端着亲手做好的燕窝汤给陆清明。
陆清明从案上抬起头:“暮烟,你先安歇吧。何必等我,反正我们也不在一起住。”
“王爷,暮烟好生委屈,为什么不住一起呢?是暮烟哪里做的不好吗?”
“没有,”陆清明抬起头看着张暮烟,“你挺好的,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在乎你。”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留我独守空闺?”张暮烟羞红了脸,低头如一朵娇花。
“这,这……”陆清明的耳根红了。
“诺大的王府一个孩子都没有。即便不是为了王爷你本人,哪怕是为了您的子嗣着想,也该跟我圆房了呀……,你知道京城里的人本就认为您是废人,如今正好证明给他们看。”
“那,好吧。”陆清明终于点点头,站了起来,跟她去了烟火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