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又开始发烧了。
这里天寒地冻的，感冒也是平常，反复发烧是症状之一。
他一摸她的脑袋，简直能烤鸡蛋了，便叫：“又开始发烧？”
“你给我拿个帕子来，沾点冷水降温。”她艰难地说。不用体温计，她都知道自己肯定在38°以上，再不物理降温恐怕会烧出心肌炎。
“端王爷，在我的腋下，后背，前胸，用冷水浸泡的布降温。”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勉强交代一句，就晕了过去。
他听了她的话照做，拿起沾湿的帕子朝她的额头贴过去。
他脱掉她的外衣，一层又一层，只到内衣，又停下了。男女授受不亲，可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
之后，他咬咬牙：“再不救人就死了。雪儿，我不是轻薄你，我会对你负责。”
他将她的衣服尽数出去，发现她的身体已经成了一只红色的熟大虾。
他那里还敢再等，按照腋窝、前胸、后背的顺序细细擦拭。
擦拭了半天，楚寒雪才醒过来。
“你醒了。”他的声音里藏着惊喜。
她睁开迷茫的眼睛：“你，这是在？”
“你交代我帮你擦洗降温。”他坦荡地说，想到刚才，耳朵一红。
楚寒雪有了点精神：“你耳朵怎么红了？”
“冻的……”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体赤裸，急忙拽过衣服穿上、
“妈呀……”楚寒雪有些手足无措。她是个医生，对男女大妨看得不重，但此时却极为难为情。
为了缓解尴尬，她装作不在乎。对，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都已经这样了，我对你负责如何？”他呐呐地问道，心跳的极快。
她白了他一眼：“这是为了救我的权宜之计。你可是端王！怎能委屈你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那倒没有……”他嘟囔了一句，声音低沉下去，楚寒雪没听清。
“你说什么？虽然我会跟陆清明和离，但没想跟你们皇族再有牵扯。再说你娶我这二婚的，肯定只能做侧妃。我早就决定了，谁若做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个妻子。”
张暮烟给她的阴影太深了，她一个现代人，内心绝不认同跟另一个女人分享夫君。而皇族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一个也可以……”他咬着下唇，声音小的像蚊子哼，连脖子根都红透了。他从未在女子面前如此窘迫。
“你嘟嘟囔囔说什么，我听不清楚。”楚寒雪迷迷糊糊地问。
他却再不敢说一句话了。
“好了，都这么晚了，赶快睡吧。”楚寒雪钻进了自己的睡袋。
他点点头，要出帐篷外睡。
楚寒雪一把拉住了他：
“站住！外面冻死了，你想明天早上起来变成冰疙瘩吗？这睡袋采用高科技隔热面料，可以隔绝热量，在里面睡热乎乎的。”
“什么高科技？什么隔面材料？”他好奇低温。
“哎呦，就是古人说的能藏风聚气，人身上的热气出不去，就暖和了。要不想冻死，就跟我睡帐篷吧。反正睡袋分开就是了。”楚寒雪说道，之后大大咧咧地趴在他耳边说，“你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嘻嘻嘻。”
他一时间窘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但想到昨天夜里差点被冻死，他只好点点头，爬进另外一个睡袋。果然暖和极了，这高科技真好。
那一瞬间，楚寒雪感觉自己像个好色轻狂之徒，在调戏一个良家小姑娘似的。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油腻了？
想来是陆清明那人非常各色，只有在陆正源面前才能做自己，故而如此放松。
“陆正源，你睡着了吗？”
“没有。”
“嗯，没睡着的话，我们可以看星星？”
“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以后吧。”
“呜，人家就想看星星嘛。人家都好久没见过纯净的天空了。”
楚寒雪生在22世纪，环境早就污浊不堪，城市的夜空根本看不到星子。
这里远离人类，天空纯净，视野极好，星星也格外闪亮。
“嗯。那就看一会儿。”他谨慎地说，“来，把衣服披好，仔细冻着了。”
她才退烧，他不想让她再受寒。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在石凳上：“这里看星星就挺好的。”
她被天上绚丽的星空吸引，幽幽地说：“未来的天空，就可没有这么多星子可看了。工业社会大气污染很严重，人类的生活也把大自然破坏殆尽。”
“哦？一人不过吃三顿饭，饮些水酒，如何就破坏大自然了？”
“你不懂，后来人类发现了一种叫做石油的东西，这才有了现代化生产，物质产品极大丰富。有了肥料，农作物产量提高了，农作物多了，也开始大规模饲养家禽家畜，人类吃肉就不是问题了。有石油这种能源，就发明了汽车，日行千里就是小菜一碟。但环境却被破坏了，排出的废气废水，对环境的污染很严重。人类再也没有这么纯净的天空了，连野山雉都消失了。”
“日行千里？那各地的物产都可以随便运输了，对大晋朝的发展必定特别有利。现代化生产好，我大晋朝的老百姓就可以吃上肉了。那将士们必将猛如虎，消灭鞑靼指日可待。能有这些好处，破坏大自然又怎么样呢？”
不愧是端王，一听楚寒雪提到车、石油，就联想到国家发展。
“现在军队的军粮没有肉吗？”楚寒雪好奇地问。
“你以为呢？如果能吃上肉，那鞑靼何必来抢我们？”陆正源反问。
“哦？”
“别说鞑靼了，我们大晋朝的军队，也不过人均一顿二两薄粥，主食都吃不饱，肉更是想都不要想。”
“二两薄粥？打仗？你开玩笑？军人消耗那么大，应该早餐牛乳鸡蛋，午餐晚餐纯肉加上蔬菜，主食管够才合适吧？”
在楚寒雪看来，仅仅一顿二两薄粥还打仗，简直是天方夜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打仗？
在22世纪的军队中，军队的餐标是正餐六菜一汤，早餐有鸡蛋和牛奶，中餐和晚餐至少有两个纯肉菜，米饭面食更是管够。
谁知陆正源微微一笑：“真是何不食肉糜呀。就这，还是老百姓饿着肚子，才能保证这二两的供给。”
楚寒雪咂了嘴。的确，古代的生产力太底下，老百姓都吃不跑还得养军队，实在是难为他们了。自己确实不了解古代的实际情况。
“抱歉，是我太无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