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一张脸啊!
昏黄的油灯下,焓儿的那张脸,红的像剥了皮的老鼠,肿的像馒头,有些地方还在渗水。明显是烫伤。
如果不赶快治疗的话,就会感染,有可能死,最差也是毁容。
焓儿不说话,只是哭。
楚寒雪关心地看着她:“你刚才哭,就是因为这事?是不是张暮烟做的?”
焓儿被猜中了心思,哽咽着说:“从庙里回到王府,侧妃责怪奴婢不为她遮掩,就用滚烫的热水烫伤了奴婢的脸。是炉子上刚烧开的水。”
楚寒雪的手指狠狠地掐进手心:“这个女人,好生歹毒!一起长大的丫鬟,她竟然能下的去手!”
焓儿幽幽地说道:“这张脸毁了,奴婢也不想活了。可是,侧夫人不让奴婢死。奴婢现在生不如死。”
楚寒雪费力地抬起腿:“能活着就好。别轻言生死。你这点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得赶紧帮你处理伤口,否则就感染烂脸了。”
她不想让焓儿发现空间,便说道:“你得配合我。我给你用什么药,你都不要有疑问。”
前世,超过80%的烫伤,大面积植皮这样的高难度手术她都处理过。焓儿这烫伤没那么严重。
但如果不治疗的话,就会引起败血症,危及生命。
这时候,她已经顾不上考虑别的了,给焓儿治疗才是关键。
焓儿跪了下来:“侧妃,焓儿曾经对不起你,你却以德报怨,焓儿羞愧。但焓儿知道,这病是神仙也难医了。”
楚寒雪微笑着摇摇头:“焓儿,你对我的医术一无所知,我有信心治好你。你先躺下来,我去去就回。”
说罢,她一瘸一拐地开门出去了,她想去空间拿药物和器械。治疗自己的崴脚,也治疗焓儿的烫伤。
她拿了药,简单地给自己包扎好了,上了点药。就拿着药和针剂来回到酒楼房间。
她给焓儿涂抹了烧伤膏,还给焓儿注射了抗感染的针剂,焓儿含着泪感谢。
之后,焓儿说道:“夫人,我这里有一封信,能证明侧夫人做的恶事,现在就交给夫人。”
楚寒雪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再追究张暮烟了。她打算离开王府,再也不回来。
这时虽然是封建时代,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离开男人就不能生存。但她是个医生,靠着医术就能独立生存下来。
要是怕在京城里会遭到秦王府的追击,那她就去乡下。只要有人生病,就得找医生,她就能生存下来。
但焓儿的好心也不能不接受:“好,我先替你收着。等你的脸治好了,以后咱们可以结伴浪迹天涯。”
焓儿凄苦地摇摇头:“我知道侧夫人不会放过我的,更何况我的卖身契还在她手上。”
楚寒雪只好哄道:“没事的。总是能想到办法的。”
两人无语默默对着半天,才睡去了。
楚寒雪夜里醒了,有点口渴,想起床喝水。正在这时,她震惊地发现,焓儿不见了。
她“忽”地坐起来,到处找人,赫然发现房梁上吊着一个人:焓儿对未来没信心,在房间吊死了。
受到刺激,她的身子一下子缩紧了,不由得“啊”地大声叫出来。她刚准备走,就听到下面一阵嘈杂的的声音。
酒楼里出现几个人,向老板询问着什么,老板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一边回复他们。
原来,发现楚寒雪失踪后,王府派人出来搜查她了。此时,酒楼里的客人都被吵醒了,闹哄哄的。
楚寒雪看见不对头,顾不得其他,抓起衣服就要跑。
就在这时,陆清明冷清的声音响起:“楚寒雪,你好大的胆子!”
楚寒雪听到陆清明的声音,跑的更快了。
她刚抬起脚,就滑了一脚。她腿伤了跑不快。
陆清明带来的人,一把抓住了她。
这家鸿运酒楼是秦王的产业之一。看到有陌生女人来店,酒楼的老板早就跟王府通了气。
陆清明就亲自跑来了。
就在这时,飞云从楚寒雪的房间飞奔出来:“王爷,侧妃的丫鬟焓儿在房间上吊自尽了!”
陆清明的脸上寒霜一片:“好啊!你还陷害焓儿。来啊,把这贱人抓回去报官,直接打入大理寺。”
楚寒雪一口唾沫啐到陆清明脸上:“我呸!你这个白痴!焓儿明明是被你那心肝肉张暮烟逼的上吊自杀的!你怎么推到我头上?!”
陆清明脸上的血液上涌,他气愤地抹去脸上的口水,幽幽地说:“这话你对大理寺说去!回府!”
门口,张暮烟翘首以待。
她看着楚寒雪头发凌乱,穿着狱卒的衣服,模样狼狈,差点笑出了声。
陆清明说道:“暮烟,在这贱人住的房间,焓儿上吊了。”
张暮烟听后,突然变了脸色,大放悲声:“焓儿啊,我可怜的丫头,你对我那么忠心,却被姐姐劫持了,还要了你的命!我们十几年的姐妹情,我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说罢,她愤怒地看着楚寒雪:“姐姐,你也太狠心了吧。焓儿辛苦服侍我许多年,为我做了很多事,你嫉妒我有这样忠心的奴婢,竟然对她下毒手。你好狠的心啊!”
楚寒雪不耐地看着她,冷笑一声:“你这样说还有一点良心吗?你仔细看看焓儿的尸体,你告诉我,她的脸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拿着炉子里刚烧开的热水,直接往她身上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