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荨也不过是实话实说。
但是,要是让帮这个小姑娘调理身体,其实也并非不可。
“好,我们现在将她身上的针全都拔出来。我刚才只是给你们演示一下效果。”
冯锦霖一手拿笔,一边叫道:“诶诶诶,等等,我还没有记录下来呢,师父,各位师姐师妹们。”
沐千荨:“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进度这么慢,以后怎么赶上我们?”
冯锦霖:“你看,明明霖霖也学得很慢。等刘书欣成熟之后,我相信她肯定也学的比我慢,师傅,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沐千荨已经不想只是这个家伙了。
简直就是来添乱的。
“不用了。”
霖霖高举手臂。
“师父,您刚刚所说的知识点,我已经学会了!”
超出冯锦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他是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个子小小的丫头,居然真的能压自己一头。
他自己开玩笑的呢。
沐千荨点头。
看霖霖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像是作伪,起码她对自己是有信心的,只不过这份信心宝不宝贵就不知道了。
“那你过来,给你的好师兄演示一下,你是怎么理解的。”
霖霖深吸一口气,在沐千荨的手里接过了工具包。是一根长长的金针。
她微微有些发抖,沐千荨刚想要亲手教她,发现她虽然紧张,可手还是一动不动。
“慢慢来,”她没有逼迫对方,这可是她第一个敢实操的弟子,也是最有勇气的,可一定要好好珍惜。
“不要着急,你是可以的。”
霖霖闭上眼睛,按照沐千荨之前扎过的位置扎了上去。
桃桃发出一声闷哼。
“怎么了怎么了,是我伤到你了吗?”
霖霖睁开眼睛。
沐千荨一看,露出赞赏的目光。
不错,跟她想的一样,虽然霖霖很紧张,可却跟自己扎得分毫不差,还是在闭上眼睛,没有辅助的情况下做好的。
勉强算得上是个天才。
桃桃也说:“没什么,只是你下手重了一点儿,我感觉皮肤有点刺痛,其实没什么的。”
沐千荨接着补充:“对,针灸的另一个很关键的点,就是在于力道。”
霖霖连问:“我的力道还有什么要改善的地方吗?我从小力气就比别人大一点儿,所以脏活粗活都是我来做,但是现在,做一点儿精细活儿,反而不行了。”
沐千荨:“你没有问题。我只是说,你可能要再小心一点儿,只要比刚才的力气在小一点儿,我们就完成了。”
这时,在旁边观看完全程的冯锦霖特别焦虑。
“哎呀,这个小丫头都学会了,我居然还没能看会,那岂不是要出糗了?”
沐千荨:“你还不抓紧练习?”
桃桃又开始紧张了。
沐千荨见状,说她说:“你下来吧,桃桃。冯锦霖是个技术不太好的人,要是让他来,我还真怕伤及无辜。就拿这块垫子来练习吧。”
冯锦霖又叫道:“不公平。凭什么别人有真人练习,而我只能对着垫子练习,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啊!”
沐千荨:“什么可不可比的,你尽管练就是,要是再磨磨唧唧的,我就……”
她省略了后面的话,不过冯锦霖也知道后面的话到底是什么了。
他自己也知道,若是知识不实践的话,那么只会存在在纸张上。不会出现在脑中。别看他平常不正经的,实际对待这种事情可是十分重视和正经的。
虽然有时候想正经也正经不起来罢了。
在霖霖得意的注视下,他被迫开启了练习,在这么多人面前。
这些女人在他眼中都不是女人了,而全都变成了鬼。
沐千荨给他划了几个穴道,说:“你就按照这样去走,要是你一次性能把他们准确走完,我就算你对。”
冯锦霖握着金针,因为手出汗,还险些握不住。
“好了好了,既然如此,我就可以开始了。”
沐千荨和霖霖等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冯锦霖,冯锦霖一针下去,血一样的液体瞬间喷涌而出。
沐千荨撑着眼皮没说话,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倦感。
霖霖从没在她脸上见过,血流出来,溅到了所有人的脸上,显得又血腥又狼狈。
她楞了一下,忽然开始捧着肚子,肆意嘲笑。
桃桃也别过头去,很勉强才忍住自己的笑意。
唯独沐千荨,一点儿想笑的意思都没有。
冯锦霖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赔笑还是该请罪。
他记得,霖霖弄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只剩下一种令他绝望的结果——他失败了,而且失败得很彻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是扎到血管了!有这么菜吗,一下子把它扎成这样,要是他晚上梦回,说不定会上门来找你呢。”
冯锦霖阴恻恻地说:“说不定是来找你呢。”
霖霖:“那怎么可能。还是来找你的多,你信不信吧?就你这样子,别人想不认出你都难。”
桃桃好心给冯锦霖递来了一面模糊的铜镜。在这个室内,能有一样倒映着自己影子的水面都算比较好了。
冯锦霖接过来,看见自己的头脸全都覆盖上了红色的液体,他们正稀稀拉拉地朝自己头上留下来。
简直难看极了。
怪不得霖霖这个家伙敢这么嘲笑自己。
“……没关系,第一次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她捏着眉心,显得有点儿无从下手。
“其实位置是对的,只不过方法不对。你的手劲儿使大了,而且位置也不对。”
冯锦霖还想狡辩:“怎么就不可能是你那个垫子的问题呢?我觉得,我还有成长的空间。”
霖霖给他翻了一个白眼。
这男人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自己做错了,还能说出质疑别人的话来。
沐千荨耐心解释道:“我这个垫子并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相反,它是我刻意制造出来,精准模拟人体的物品。”
算了,就算仔细介绍了,他们也不会真的全懂。
冯锦霖这就尴尬了。
给自己的唯一台阶被踢掉了,他还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