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的果然不是羊庆之！”
“为羊庆之出谋划策的是一个灰袍人，羊庆之和南周将领对这灰袍人极为尊敬，尊称他为军师。”
“由此可见，羊庆之速胜冯景与萧洛风，今日又大胜我军，都是这灰袍人的谋略。”
“灰袍人？”赵澄手指在案几上有节奏的敲击着，默默地说道：“灰袍军师？有点儿意思。”
程诩眉头微皱，作为己方军师，对敌方军师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赵澄问道：“知道这灰袍人是谁吗？看清楚长相了吗？”
元飞摇头道：“没有，他的脸和身体全部都藏在袍子里。”
“这么见不得人么？”赵澄摸着鼻子自语道：“还是仅仅只是为了逼格？”
赵演这才反应过来，问道：“大哥你说再等等，等的就是元飞的消息？”
“嗯。”
“所以在开战前，你就派元飞去探营了？”
赵澄道：“那倒没有，是赵虎入阵时才让元飞过去的。崔无命在军中，战事没开始的时候，元飞贸然过去肯定会被崔无命发现。”
赵澄看向元飞流血的右臂，接着道：“现在看来，你还是被发现了。”
元飞叹了一声，道：“崔无命的剑太快了，我若是再慢一些，现在已是他剑下亡魂了。”
说到这，元飞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那崔无命对待灰袍人的态度和羊庆之他们不一样。”
赵澄问道：“有什么不同？不服他吗？”
“不，恰恰相反。”
元飞回忆了一下，道：“羊庆之他们对灰袍人很尊敬，但崔无命和灰袍人在一起很自然，就像是……”
说着，元飞朝赵虎望去，说道：“就像是你和虎将军在一起的感觉一样。”
赵澄眼睛一眯，疑惑道：“崔无命视我为仇人，是因为苏万三因我而死，他越是仇视我，说明他对苏万三越忠心。现在他已经是宗师了，更不会轻易认别人当主子？”
“难道苏万三没死？”赵虎猜测道。
“这不可能。当年决定要杀死苏万三的是袁修，经手的人是许青山和陈九道，崔无命都因此被许青山斩断一臂，苏万三没有活命的机会。”赵澄笃定地说道。
程诩说道：“恕我直言，似灰袍军师这样的智者，能说服一位宗师为自己效命，并不奇怪。”
赵澄想了下，说道：“军师所言不无道理，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言毕，赵澄看向元飞。
“你辛苦了，先下去疗伤。”
“诺。”
元飞退下后，赵澄朝众将扫了一眼，道：“你们都听到了，什么狗屁兵仙下凡，还战无不胜？我承认羊庆之是个帅才，但他没那么神。”
赵澄竖起大拇指，道：“他领兵是这个，但谋略不是这个。”
赵虎道：“我们是知道了，但士兵们不知道。”
脱贴乌花道：“就现在这个氛围，我们给他们说实情，他们也未必会信。”
周诺提弓起身，道：“我去暗杀他！”
“你不要命了！”
赵澄急的站起来，道：“灰袍军师是崔无命的主子，有崔无命在他身边，你没机会。”
“我有惊灵弓……”
“想都不要想！你走不到射程就会被崔无命察觉，是你的箭快还是他的剑快，没看元飞都差点折了吗？”
见周诺不服，赵澄认真地说道：“既然让你来了，就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抱住，一定给你对付灰袍的机会。”
周诺这才坐下。
赵澄走到大厅中间，用食指在脑袋上画圈，道：“你们先把情绪调整过来，现在流言正在军中传播，我们必须及时控制住，不能让所有士兵都被洗脑。”
“如何控制？”
“反洗脑。”
赵澄一步一步的朝门外走着，道：“你们安静，给我几分钟好好捋一捋。”
程诩刚要说话，被赵虎一把拉住。
赵虎凑到程诩耳边轻声道：“军师，我知道你也有主意，但要想这种歪点子，我觉得还是我主子靠谱。”
“额……”
程诩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当年的那个夜晚，赵澄的一番设计将朱杉打入谷底……
不，那不是设计。
那是一肚子坏水的诡计！
程诩打了个寒颤，意识到自从自己当上军师后，尤其是设计抓捕到南周斥候后，自己有些飘了。
说到阴说到贱……
自己比赵澄还是差远了……
这时候，赵澄突然停下，转过身来，一脸豁然开朗。
“这样……”
“老三，你去抓几个南周小兵不难吧？”
赵演道：“这有何难？”
赵澄道：“抓来以后，总有没骨气能被我们收买的。我们当众严刑拷打他们，让他们配合着说出一些话。就说……”
“羊庆之突然变得这么厉害，是因为他请到了一位高人，为了得到这位高人的相助，羊庆之不但给他数不尽的财富，还对他极为尊敬，私底下甚至对他下跪舔鞋……”
程诩：“……”
赵虎：“……”
脱贴乌花说道：“羊庆之好歹是南周小都督，下跪舔鞋，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你们懂个什么！”
赵澄冷哼一声，道：“士兵们连羊庆之是兵仙下凡这种事都能相信，那他给人下跪舔鞋有什么不能信的？”
“说完羊庆之之后，再让他们说这位高人，就说他是个得了怪病的怪物，只能把脸和身体藏在灰袍里，因为一见光他就会自燃。这个灰袍怪物不是南周人，是海寇！是海寇以前的军师！”
脱贴乌花疑问道：“为何要说他是海寇？”
赵澄解释道：“贬低弱化了羊庆之，那就相对的强化了灰袍。这个时候我们放出灰袍是海寇的身份，士兵们的意识里就能得出两个结论，一个是灰袍不是南周人，和羊庆之不是真正的一条心。第二个，灰袍是海寇，而我靖人，骨子里对海寇就是深痛欲绝！”
“这样一来，灰袍哪怕被传的再厉害，我军战士也不至于畏战。”
闻言，众将听得目瞪口呆。
程诩喃喃道：“真损啊……”
“这算什么？”
赵澄伸出食指摇了摇，道：“接下来我要说的更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