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父回屋,一躺就是一下午,连午饭都没吃,直到晚上实在是饿得慌,才起来吃晚饭。
他这一顿发泄,王秋英一句话不敢说,听到消息的两个小的,更是弱弱的缩小存在感,没敢在他前面晃悠。
而大队长家,张桂红看着好好的家,被砸个稀巴烂,心疼得滴血。
“王春望,你到底是怎么惹到那个煞神的?你他.妈的是扒他祖坟了吗?看我好好的家,都变成什么样了?”
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她都怀疑,如果黎景亭手上有砍刀,床柜和桌椅板凳,估计都难逃一劫,肯定被那疯子都拆了。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王春望与黎景亭如出一辙,黑沉着脸,一言不发,回房躺床上,也是一躺就半天。
王秋英是一整天都没敢出门,也不敢进屋,就守在院子里头。
只肖半个钟,整个村都传遍二人打架的事了,只是原因,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黎寒与文静回到家时,黎父正坐在堂屋,脸黑沉黑沉的,配上那张满是淤青的脸,跟鬼没两样。
堂屋也没开灯,只有院子里的灯光和月光射进去,把先黎寒一步进堂屋的文静吓一跳。
“啊,寒哥,有鬼。”
文静一个回身,直接跳到黎寒身上。
她这一叫,把厨房里的王秋英,以及躲回房的两个唤了出来。
王秋英憋了一天,正愁没发泄口呢,总算逮着了,扯着嗓子吼道:
“你瞎嚷嚷什么,那是你家公,没大没小,还不知道羞,在人前就搂搂抱抱,真是丢尽我黎家的脸。”
文静有些发抖的身子,瞬间安定下来,松了口气,不是鬼就好。
从男人身上滑下来,也不恼,乖乖的站在一边。
傻子都知道,这架势,怕不是有后续?
黎寒牵着她的手,好整以暇的看着黎父。
明显,他也知道,黎父就是等他们。
见此,王秋英缩到一双儿女边上,等着丈夫开口。
她知道,今晚注定不安宁。
等了许久,就在黎寒以为黎父不会开口时,低沉的声音从里边传来:
“你不是想分家吗?给我八千块,你搬到哪都可以。”
一听数额,王秋英嘴角扬得老高,双眼亮得发光。
两个小的也没了白天吓到的模样,一脸期待。
文静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说的是人话吗?
分家还要儿子出钱的,她是第一次听。
不是老子给儿子吗?难道是她孤陋寡闻了?
八千块,他怕不是想屁吃?
这年代的八千块,相当于后世的80万,寻常人家哪来的80万,他真敢开口。
更何况,都是寒哥用血汗换来的,他怎么好意思要?
黎寒脸色没有任何异样,连带着黑色的眸子,都没有变化,只有喉咙滚了滚,“还有呢?”
如果给出那样东西,他不介意拿钱换取,斩断与这个家的一切关系。
从此,跟自家媳妇好好生活。
很明显,黎父让他失望了,“没有,我只要八千块,从此,你滚哪里都与我无关。”
断关系吗?他很乐意。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给我,我便如你愿,不给,就别说梦话。”
黎寒声音很平静,就像寻常的喝水吃饭一样。
文静另一只手,覆上他牵着自己的手上,心里发疼。
是怎样的伤害,才能让一个人,面对亲生父亲抛弃,还能如此平静对待?
她的男人,是那样优秀,那般体贴。
做父亲的,为何对他如此冷漠?
黎父猛的起身,抓起边上的陶瓷口杯,向外掷出,正对着黎寒,“逆子。”
黎寒抬手,一拳砸过去,“呵呵,不给钱就是逆子,我倒是想问,黎峥他给你多少钱了?”
“他怕是还要向家里伸手吧?我可是每个月都有寄钱回来的。”
“上个月回来,也给了十元家里当伙食。我是逆子,他是废物吗?”
被点名的黎峥,气得满脸通红,关他屁事,干嘛扯上他,他就是不给钱家里,也有饭吃。
再说,他又没有工作,怎么给钱家里?
黎父也是这样想的,“什么废物,那是你弟弟,他又没有工作,哪来的钱?”
“你不用扯其他的,想分家,给老子八千块。”
黎寒不紧不慢的接话,“是不是废物,与我无关,我还是那句,给我想要的,我满足你。除此之外,免谈。”
话落,黎寒拉着文静回房,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话虽然那样说,但他还是决定尽快搬出去。
他不想总是为了这个,扰了他们夫妻的安宁。
得不到满意答案,黎父气得脸再度扭曲,抓起东西就砸,这回砸的是王秋英。
“滚,立刻给老子滚回你娘家,要是不把东西拿回来,不准踏进家门半步,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你们两个,要是敢让她进门,也给我一起滚。”
措不及防的被砸,王秋英没防备,刚好被砸到鼻子,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却又不敢发火,连滚带爬的跑出院子。
她知道,这男人说到做到,今晚要是住女儿房间,明天娘俩就得一起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