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夕之间,甘宁打马回到了江陵渡口。
只见锦帆众人,一个个被五花大绑,一排排的跪在了江边。
甘宁刚想上前,黄舞蝶“嗖~”的一发箭矢射在了甘宁的马前。
“听着,此人若再敢上前一步,立斩!”
黄舞蝶一挥手,站在锦帆众人背后的士兵一个个长刀出鞘。
“吁~”甘宁猛勒缰绳,他可不敢冒险。
这群兄弟跟着甘宁虽然做的都是砍头的勾当,但一个个也是拼杀而来的性命,平时亲如手足,此刻,甘宁竟然一时呆在了原地。
“你放了我的兄弟们,甘宁愿意携锦帆众人归于船上,永远都不出现在荆州水域”甘宁此刻有些焦急,豆大的汗珠从鬓角划过。
“回头跟他说吧!”就在这说话之间,皇甫懿、黄忠带着百名将士出现在了甘宁身后不远的地方。
甘宁心想“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难道我甘兴霸当真要命丧于此?也罢,也罢,若能换的众家兄弟一命,甘宁死则死矣。”
说罢,甘宁撩拨马头,看向了黄忠说道:“我甘宁可以束手就擒,不知黄老将军是否可以放过我手下的这帮兄弟。”
“哈哈哈哈哈哈”黄忠大笑着说道:“甘宁,你年纪轻轻却入贼盗之流,劫掠江上行船,来往商客听闻你名,无不胆战心惊,你今番穷途末路,还想让老夫饶你一命吗?哈哈哈哈”
甘宁瞬间心凉了半截,此刻的情景,甘宁纵然有通天的本领,也只能是单人单骑冲杀出去,只是这身后的兄弟们该如何是好。
甘宁抽出腰中佩剑,仰天长啸:“罢了,我甘宁今天就葬于此处吧,兄弟们,甘宁先你们一步而死了。”说罢,甘宁看向手中宝剑。
“铿铿虎将,就死在这百人战场上,岂不可惜?”皇甫懿打马上前。
“我若不死,你等何以心安,我这锦帆的兄弟们,都是穷苦人,若不是被逼无奈,谁人造反,你若释放他们,让他们解甲归田,甘宁感激不尽。”
“甘兴霸,”皇甫懿突然高声:“你本世间良将,勇猛无双,何以不思报国,却在这蜿蜒水域做一贼寇?”
“报国?哈哈哈哈”甘宁抬头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少年说道:“看将军穿戴,并非寻常之人,你高高在上,哪里知道这世间疾苦?”
“甘将军请赐教”皇甫懿不慌不忙,打马又凑近了几分。
“我甘宁岂是天生为盗,实则是报国无门,
众多诸侯只会盘踞地方,克扣百姓,
自灵帝起,赋税日重,百姓苦不堪言,
小将军面若冠玉,恐怕不是厮杀出来的军功,莫不是哪个不知道民间疾苦的世家大族的公子?”
“家父皇甫嵩,我乃家中次子,皇甫懿”皇甫懿此刻已经下马,躬身作揖。
这甘宁虽为匪类,却也懂得些许礼数,手中双镰虽未放下,却也是翻身下马。
“原来是个官二代,难怪说话语气这么轻松,我等连饭都吃不上,不为盗又能何为?”甘宁面露一丝不屑,仿佛这世家大族永远不懂人间疾苦。
“将军所言谬矣,某虽不才,12岁随我父讨伐黄巾,岂能不知民生凋敝,世间疾苦”皇甫懿走到甘宁跟前,上下打量。
皇甫懿走近甘宁,身后的黄忠却非常紧张,若是甘宁以皇甫懿为质,今天就麻烦了。
“甘将军,我如果放了锦帆众人,你待如何?”皇甫懿凑近甘宁,在甘宁身边耳语道。
“甘宁愿意以自己的性命相抵,小将军拿着甘宁的头颅,去刘表面前请功去吧”说罢,甘宁后退一步,准备自戕。
“且慢!”
皇甫懿目光直直的看向甘宁血红的双眼。“将军可愿跟随陛下,重整我大汉河山?”
“陛下?!”甘宁有点摸不到头脑。
这小小的刘表部将,怎么一开口就是大汉天下。犹豫之间,皇甫懿背后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入黄忠所率领的部队当中。
皇甫懿伸手指向后方:“大汉天子在此,甘宁可愿意护国保驾?”
“我...我...”甘宁一时竟然有些懵,他一个小小的江盗统领,何时想过此生还能见到大汉天子。
“舞蝶,放了他们”黄舞蝶得到了皇甫懿的指令,命军士用刀割开捆绑锦帆众人的绳索,锦帆众人一股脑的朝着甘宁的方向而去。
“大汉天子在此,将军若无护国之心,便带着你的人去吧。
只是将军的船只我已尽数焚毁,将军怕是不能在江上再行盗匪之事了”
皇甫懿没有看向甘宁,只是背身看向了远处的那辆马车。
甘宁的内心很挣扎,他不知道如何做出决定。
他对大汉本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在和刘表的作战中,他锦帆众人的死伤也不在少数,他一直想给这帮兄弟们找一个依靠。
甘宁看向众家兄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但看众人的眼神,似乎也在寻求一份安稳。
“罢了,小将军,甘宁本来今日必死,既然你看得起我,我这条命便是你的”
甘宁始终说不出为大汉尽忠的言语,毕竟一届江盗,家国情怀淡薄倒也正常。
“我等愿跟随渠帅”锦帆众人跪在了甘宁面前,齐刷刷的抱拳说道。
“将军...这”甘宁看向皇甫懿,似乎在寻求他的同意。
“锦帆众人,编入我大汉天子护卫团!
甘宁也不再是你们的渠帅!一切调令听本将安排,你们可接受?”
皇甫懿看向锦帆众人,严肃的说到。
“这...”锦帆众人互相耳语了一番。
“愿听小将军调令”甘宁首先表态,单膝跪地。
“愿听小将军调令”锦帆众人见甘宁表态了,众人也并无意见。
“......”
两个时辰后,刘表的船也如约到达。
刘表先是下船参拜了天子刘协后,走到皇甫懿面前:
“听陛下吩咐,尊将军号令,某带来千骑,以保陛下安全,粮草也都在船上,足够将军3月使用。”
“有劳刘荆州了,我等入蜀期间,这背后的水路便交给您了,
西川与荆襄遥相呼应,此地便是水路要冲。”皇甫懿指了指这江陵渡口说道。
“刘某乃皇亲,守护大汉江山是我的本分,有劳将军了,陛下全托付给将军了。”刘表躬身作揖。
二人交谈甚欢,直到所有的人员全部登船。
“山水路遥,将军保重”刘表作揖拜别。
“荆州牧保重,我等再见之日,必是大汉兴起之时”皇甫懿也挥手告别。
船头上,三五人。
“陛下可入舱休息?”皇甫懿问道。
“陛下近日颇为劳累,已经就寝了”黄舞蝶看向皇甫懿说道。
此时,这茫茫长江上,只有几个人的声音。
“献之,此行西川可有谋划”黄忠看着这茫茫江水,似乎在寻找希望。
甘宁此刻已经安顿好了锦帆众人,扬帆驾船是他们的强项。
“谋划谈不上,但总算上路了,大汉的天下,便从我们千骑开蜀开始吧”
皇甫懿悠悠的说道,声音慢慢的穿向了远方。
徐庶、黄忠、黄舞蝶、甘宁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这茫茫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