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会做一个梦。
那是关于好多个没有见过的世界的一个梦。
有的世界到处是高耸的建筑,地上有许多不似马车的载人工具。
有的世界则是充满各式各样的妖兽,人类与妖兽殊死搏斗。
各种各样的世界不计其数。
其中也有一个符合当前的世界——
那是一个从小遭遇后母、姐姐冷落,被她们欺负的可怜女孩子的世界。
而在那个世界,依旧有那个人的存在。
没错,在任何一个世界,都是以女孩子的视角展开的。
在每一个世界,女孩子都会跟在那个人身边,或是在寻找那个人的路上……
而正是在这样一个符合当前背景的世界,女孩子“杀掉了”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殿下……”
……
从夜里感受到怀里的家伙不安稳开始,白羽就醒了过来。
……是在做噩梦吗?
依旧熟睡的慕清雨紧皱眉头,口里不停呢喃着“殿下,殿下”这类的话。
与平常软糯的嗓音相比,更显得无比脆弱。
“我在。殿下在这里。”
白羽试着叫醒慕清雨无果后,一边抱紧慕清雨,一边握住她的手,俯身在慕清雨的耳边回应她的话。
然而慕清雨好像听不到白羽的话似的,依旧处于噩梦之中。
直到清晨天泛起第一缕亮光时,慕清雨才安稳下来,呼吸平稳地睡了过去。
……
“云姨,清雨她没事吧?”
“殿下请放心,王妃并无大碍,只是像常人一样偶尔做噩梦而已。”
大夫打扮的妇女收回搭在慕清雨脉搏上的手,一边回应白羽的话。
云姨和福伯一样,从白羽小时候开始,就住在安王府。
平常白羽的身体调理就是云姨在负责。
慕清雨睡着后,白羽却没有安然入睡,因此,他立刻派人将云姨请了过来。
“这样啊,是我反应过度了,麻烦云姨了。”
送走云姨后,看着依旧熟睡的慕清雨,白羽轻轻叹了口气。
俯身在慕清雨的嘴角吻了一下后,白羽拥着慕清雨跟着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皇城之外。
与城内寂静而安详的清晨不同,此处到处都是兵器碰撞的冰冷声音。
即便如此,在这喧闹的密林之中,仍旧有一丝清净之地。
“白淮,你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在远离黑衣人士与皇城士兵的交战之处,像是双方首领的两人正在这里。
说话的是一名看起来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他的脸上有着一道狰狞的刀疤。
但是与男人凶狠的外貌相比,此刻衣衫褴褛的他显得有些狼狈。
大刀因为颤抖的手拿不稳插到地上,另一只手则是捂住胸膛半跪在地上。
只是一击——
站在男人对面的那个青年,仅随手一击,就将他打成重伤。
后悔。
此刻男人只有着数不尽的悔意,他不该小看“没落的皇朝”,而接下这次任务。
对于男人的发言,如翩翩贵公子般从容地站在他面前正是太子白淮。
“不是本宫想要赶尽杀绝。而是父皇有令,务必杀鸡儆猴。”
白淮轻轻一笑。
“毕竟区区世俗皇朝上不得台面,如今已是宗门时代,这样的传言比比皆是。”
白淮叹了口气,以忧心的语气说道。
“甚至于像狂蟒之兽这种不入流的势力都敢对我们出手,甚至还来到皇城之外,哎呀呀,我们皇朝真是如高贵的宗门人所说,没落了呢。”
白淮凑近中年男人脸庞,微笑着说道:“本宫说的对不对?狂蟒之兽的狂蟒大人。”
白淮的模样很好看,在白淮的微笑之下,更显得邪魅。
但是中年男人,宗门狂蟒之兽的宗主,狂蟒从白淮的眼底看不到丝毫笑意。
反而感受到无尽凉意。
他已然明白,皇朝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
但是,如白淮所说,在万千宗门当中,只是三流势力的狂蟒之兽都能潜伏到皇城外边。
……为何?
一想到那种可能,狂蟒就感到寒意涌上心头。
他咽下口水,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你、你们是把我们当作诱饵了?”
“回答正确。”
白淮不改微笑,赞同地点点头。
“老实说,你们区区三流势力根本连杀鸡给猴看的资格都没有。但是……”
“但是连我们这种三流势力都能轻易来到皇城,给人一种皇朝真不行的景象,让那些观望着,想要抢下功劳的大势力前来这里。”
“正是如此。”
见白淮欣然点头,狂蟒面色一喜。
“那……”
“不行。”
在狂蟒话说出口之前,白淮提前拒绝了。
“你是想说,目的已然达到,希望放你们一马吧?”
“是的殿下,倘若殿下能够放过狂某,狂蟒之兽日后必当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狂蟒的投诚,让白淮掩嘴呵呵呵笑了起来。
“是个识趣的提议,但是,换个角度想想,我偌大的皇朝,要你区区一个三流势力有何用?”
“这……”
“安心吧,三流势力也有三流势力的用处。即便你不为我们赴汤蹈火,你们也能为我们竭尽所能。”
“什么意思?”
狂蟒一时间想不明白。
“殿下是打算放过我们吗?”
“回答错误。”
白淮不改微笑。
“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实话告诉你吧,此次前来皇城的宗门,不论势力大小,通通只有死亡这一条道路。”
狂蟒面露难堪之色。
“那殿下,为何……”
“为何要花费宝贵的时间跟你聊这些吗?”
白淮哼笑了一声,接过话来反问。
然后,不等狂蟒回应,环顾四周的虚空,像是向那边的什么人解释般说道。
“那当然是想要告诉在周边窥视之人啊,我们皇朝此次一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宗门。要向世人表明,无论势力大小,身份高低,犯我皇朝者,有来无回。”
语毕——
“聒噪!”
“区区皇朝,打败一个小小的不入流势力,竟然妄想留下我们?”
“有趣!”
“既如此,就要我等让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好生领教什么才是宗门的时代吧。”
像这样的声音从虚空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