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瑶又从系统那里花了100积分买了一个叫魂牵梦萦的道具,可以控制闻到的人的梦境,进而影响人的心神。
她悄悄潜入皇帝的寝殿,放在了香炉中。
于是萧鸿博梦到了自己与萧明远父慈子孝的画面。
梦中他们不再是君臣,只是父子,一对世间最平凡的父子,过得轻松、惬意且幸福。
这是萧鸿博从未体验过的,不管是作为皇子时日夜筹谋争夺皇位,还是作为皇帝时情感日益凉薄,这种单纯的亲情让他心里柔软、放松。
但是梦中,这幸福却戛然而止,他目睹萧明远被人残忍杀害。
一夜的梦似乎很短,但又似乎漫长得真的过了一世。
萧鸿博突然惊醒,冷汗打湿了后背,守夜的包天瑞听到声响立刻推门进来,问皇帝是否有吩咐。
天已蒙蒙亮,快到了上早朝的时候,萧鸿博也没了睡意,于是让包天瑞叫人进来伺候洗漱。
穿戴好后,萧鸿博理智已回笼了大半,不过想了想梦中的事,又想起前几天召见萧明远时他对答如流,让他颇为满意的情形,吩咐包天瑞:“让十皇子去御书房等候,朕早朝后见他。”
包天瑞称是。
萧明德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向来稳重的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萧明毅对萧明远所做之事,虽然没经他手,但他是一清二楚并且默认了的,不然萧明毅如何调得动他的手下?
他怕这次召见是因为走漏了风声,让皇帝知晓了此事。
若皇帝怪罪下来,他可以推萧明毅出去,但自己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真是蠢货!不但没有杀了萧明远一了百了,还惹出这些麻烦。
早朝后,萧鸿博走近御书房便见到了早早等候在门口的萧明远。
看见萧鸿博,萧明远立刻请安行礼,并跟着他走进了御书房。
萧明远右腿还没好全,走路有些跛,被萧鸿博看到了。
再看他一脸病容,萧鸿博难得开口关心:“身体不舒服?”
萧明远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眼神亮亮地说:“谢父皇关怀,只是因为顺和宫中地面年久失修,儿子不小心绊了脚,摔伤了腿,又因为自小身子弱,受了风寒,病了几日。”
年久失修?
这些年就没有踏入过顺和宫的皇帝有些意外,再看萧明远穿的衣服,稍一回忆,发现与上次见他时是同一件,干净整洁,但稍显陈旧了,料子也差。
他不是不知道宫中不受宠的人会是什么境遇,他曾经也是皇子,虽没经历过,但也看过不少。
萧鸿博皱着眉开口:“这些年朕冷落了你,是否有过怨恨?”
萧明远跪下向他磕了一个头,不卑不亢地用还有些稚嫩的声音说:“儿子实言,幼时曾因想念父皇却不得见而伤心,但年岁渐大,逐渐体念父皇辛苦,父皇不只是儿子和其他兄弟姐妹的父亲,更是天下臣民的依靠,责任重大。”
“且儿子的生命,儿子的一切都是父皇所给予,儿子已经知足,所以无从怨恨,只剩一片孝心。”
萧鸿博满意地点点头。
说得是否真心不要紧,他要的是态度,是要能说服他。
他又叫来一名太医为萧明远诊脉。
太医为萧明远做了全面的诊断,报说腿伤无大碍,只是胎里亏损,需要好生调养。
萧鸿博当即吩咐下去增添皇十子吃穿用度,另拨太监丫鬟各五位至顺和宫,并派一名太医调理他的身子。
“你先回去吧,朕晚些去顺和宫中看看你。”
这一系列决定一出,萧国后宫表面上仍风平浪静,但已暗流涌动起来。
皇帝突然关注起从出生就失宠至今的皇十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尤其是萧明德,听闻消息后坐立难安。
毕竟萧明远一在景明宫受了罪,皇帝就对他关照起来,很难让他不将两件事结合起来,难道皇帝已经知道了?
他决定亲自去顺和宫中看看他这位没见过几面的弟弟,探探口风。
于是萧明远前脚刚回了顺和宫,还没歇上一盏茶,萧明德便上了门。
他到时,顺和宫中正有诸多太监抬着各种日用物什进进出出,芝香正清点着,难得热闹。
芝香清点完,问旁边的领头太监:“王公公,怎么多了这么多?”
那王公公一脸笑意地说:“芝香姑娘,除了皇上下令拨用的,咱还额外添了一层,还请十皇子笑纳。”
芝香当然不会拿乔,郑重谢过了王公公,还给了他们一小把金瓜子喝茶。
李福全死了,顺和宫暂时还没有领事的大太监,只有芝香暂时领事。
见萧明德出现在顺和宫,芝香心里一凛,连忙迎了上去:“参见三皇子殿下,殿下有何吩咐。”
萧明德扯出一抹温和笑容,示意手下太监递上礼品:“听说十弟身体欠佳,特来探望。”
芝香叫来一个小太监收下,并先去通报:“十皇子殿下知道您来,肯定十分欢喜,您随奴婢来。”
芝香将他引到了正厅,萧明远起身迎他坐下。
看茶后,萧明德东拉西扯和萧明远说了好一会儿话,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情谊深厚的亲兄弟呢。
见萧明远面露疲色,萧明德才进入到正题:“今日父皇召见十弟,可见对你的关怀。”
萧明远故作随意地说:“父皇英明神武,满心慈爱,自是爱护关怀我们这些子女,也希望我们兄友弟恭,一家和睦,所以听说我被人……”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笑容愈深:“父皇自然心疼,弟弟也感恩戴德。”
听出了萧明远话里的暗示,萧明德心里一沉,但面上不显,又随意拉扯了几句。
这时听见外头包天瑞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二人赶紧出门跪迎。
看见萧明德,皇帝有些惊讶:“明德也在?”
萧明德回答:“听闻十弟身体不适,作为兄长,明德自然要来探视,也是我们兄弟间的情分。”
萧鸿博满意地点点头。
他在顺和宫没有待多久,问候了几句就离开了,皇帝走后,萧明德也借故离开。
萧明远一个人坐着想事,芝香推门进来,给他递上一个暖手炉:“殿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出神呢?”
萧明远摇摇头,他想,接下来的数年里他会很忙,要在尽量短的时间里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让自己强大起来。
至此,这件事告一段落,知晓萧明毅行为的人似乎都死绝了,其他人似乎也不会将他暴露出来,他美美隐身。
但凌瑶不会放过他。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十一皇子萧明毅,身染重疾病逝。
皇帝悲痛万分,下旨厚葬,追封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