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凌瑶和无哀带队靠近了另一座城池，这是他们准备攻下的第二个较大城池，据说里面居住了一支人鱼王族旁支。
虽说到如今这一支王族旁支血脉已然驳杂，但仍然在此地做着“小皇帝”，毕竟人鱼王族数量实在太少，且天生就对其他人鱼有所压制。
本来无哀二人讨论过是否要略过这一城池，但经过勘查，此地实为要塞，如果绕过去攻打下一点位，有七八成可能会被发现，到时仍会打草惊蛇，不如冒险一试。
于是无哀把分散在另外两队的衡介和彦龙都召唤了过来，打算集中力量一举击破。
远远看去，这是一座比人鱼王族皇宫小了约一半的水晶宫，四周以珊瑚、水晶、岩石等绕成一圈城墙，在这黑暗的深海里隐隐流动着光辉。
在海底圈起城墙其实并没有什么防护作用，更多的只是显示统御范围而已。
无哀等人隐匿了身形驻扎在此城池千米处，这个城池约有十条黑人鱼不停地在四周巡逻，约两小时左右会有两只黑人鱼带着一队普通人鱼出来捕猎。
无哀还发现有许多小银鱼一群一群地游着，这也是人鱼的耳目，一旦有意外情况便会向城内示警。
凌瑶问衡介：“确定他们已经向人鱼王族发过信号了？”
衡介点头：“前行的两位侦察人鱼看到他们前日刚报过平安，按常规来说，近一月王族都不会再联系他们了。”
无哀一笑：“那么留给我们的时间足够充裕了。”
几人商量了约一小时后，无哀带着衡介及约十只黑人鱼悄然靠近埋伏，在阴暗中窥视着机会，并观察着守卫的行动规律。
因为城池较大而黑人鱼较少，所以守卫其实不算严密，约等待四小时后，终于被无哀抓到了空子，暴起俘获了一只巡逻的黑人鱼，迅速扒下他的服制，由衡介换上顶替。
同时无哀将此人鱼交给接应的其他人鱼，带回关押并拷问，他自己则带领着剩下的人鱼在下一次由衡介巡逻时，在衡介的掩护下溜了进去。
要找到向人鱼王族发送信号的地方并不难，每个人鱼族城池都会修建专门的祭祀台，位于水晶宫正前方的广场上，平时并不会使用，也不许普通人鱼靠近，只有遇突发灾难、每月报送安全信息，或接收人鱼王族指示时才会启用。
现在正是人鱼族休息时间，许久没有遭遇过危险的他们并不知道，危机正悄然靠近。
此时的祭祀台只有两只黑人鱼看守着入口。
无哀身形鬼魅地靠近，没有带动一点水流，左右手分别持一把锋利的短刃，精准地刺入两只黑人鱼颈下一寸的要害处，切断神经，一击毙命。
无哀手下两只黑人鱼迅速顶替上这个位置，尸体则被带走掩藏。
剩下的八只黑人鱼也在无哀的安排下潜伏在了水晶宫周围，并交给了他们一黑一白两个小瓶子，做完安排，无哀再次在衡介的掩护下全身而退。
又是一小时，凌瑶对无哀微微一点头：“时间差不多了，想来药效快发作了。”
无哀眼神一暗：“那便行动吧。”
在避过那一群警示的小银鱼后，约百只黑人鱼在无哀等人的带领下迅速靠近了水晶宫城墙。
他们在水中身形如箭，眨眼间便到了城墙上，与守卫的人鱼争斗起来。
无哀手下带的黑人鱼都是曾经时常在海底掳掠的强盗，无哀成为他们的首领后又对他们进行过专门的训练，战斗力高出普通黑人鱼一大截。
于是整个争斗的过程并不长，几乎是压倒性的胜利，呼吸间便已有近三分之一人鱼被杀，近半人鱼被俘。
剩下几只出乎意料地抵抗住了这一波奇袭，并向水晶宫发出信号。
但也仅此而已，在空余的人手围攻下，他们也迅速败下阵来，拿特制的绳索一捆，便将他们接引到了后方。
人鱼族数量不多，尤其无哀手下的兵力肯定不能与人鱼王族相提并论，于是从开战以来遇到的敌手，能活捉的尽量都活捉了，俘虏后再行招降，宁死不降的才会杀。
而人鱼族慕强，对王族的效忠更多的是长久以来血脉压制造成的结果，其实并无过多发自真心的忠诚，所以招降成功的比例不低。
此消彼长，既大大削弱了人鱼王族兵力，无哀的力量也迅速壮大。
在守卫的人鱼发出信号的同时，水晶宫方向也传来阵阵骚乱，兵力迅速集结。
作为民众的普通人鱼则闭紧洞穴，尽可能保护自己。
不擅战斗的普通人鱼是很少亲身参与到战争中的，反正不管谁掌权，对他们都没有影响。
无哀可不会等对方集结好兵力，强势推进着，海水中渐渐漂浮起一缕缕暗蓝色的水雾，蛇一般游荡着，再融化进海水里，弥漫起了一股淡淡的腥味。
那是人鱼血液的味道。
等到占领近半领土后，无哀的队伍才与此城的守军正面遭遇上。
对面为首的是一肖似人类中年的人鱼，与普通人鱼相似的暗黄色眼珠和鱼鳞中，透着淡淡的代表王族血脉的蓝色，正是此城领主亚明。
此时他正怒目圆睁，看着敌军怒声道：“何处来的宵小，怎敢如此放肆？”
无哀手持着三叉戟，眼神兴奋又疯狂，刚才的杀戮让他血液沸腾：“此地归我了，尔等要么降，要么死！”
亚明听闻此话，见对方所带黑人鱼数量粗略估计并不及他，虽各个看着凶恶，心下也稍微安定，脸色更加阴沉。
他刚刚已第一时间派人去祭台传递信号，相信很快就会有援兵到来，到时前后夹击，将这些贼子瓮中捉鳖。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回禀。
无哀也不急，手下也停了下来，就这么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对峙着。
亚明见他这副老神在在看好戏的模样已有些心慌了。
无哀叫手下押解上来几只黑人鱼，露出看似单纯的笑容：“你是在等他们吗？那可不必等了。”
亚明脸色一沉，下定决心殊死搏斗，却在咬牙发出指令后，发现那些围拢守卫他的黑人鱼一个个开始身形摇晃，而他刚一准备游动，头脑也一阵眩晕。
此时从他们这一方游出八只人鱼，回到了无哀身后，正是先前潜伏进水晶宫的几只。
至此，亚明怎能不知发生了何事。
那几只人鱼先前拿的那两个瓶子里装的正分别是一种针对人鱼的特制麻醉剂和对应的解药，正是凌瑶从陈世华手里换回的。
此药无色无味，溶解在水里这么久，早就被敌军吸收进身体里，对面大多数人鱼已丧失战斗力。
结局已然注定。
然而变故陡生。
